可是宋妍卻永遠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在電話裡說的是這句話。
她那時滿心想著的都是賀之言……
“這就是你的理由?”賀之言抬腳走向了她,看著她拿著電話失神的樣子,實在刺眼的厲害。
宋妍的眼眶似是泛著一絲紅意,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兒,讓人疼惜。
偏偏是這副神情,讓賀之言淪陷一次又一次。
他一把遮住了宋妍的眸子,感受著她微顫的睫毛,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不要在我面前流露這樣的神色。”
不要在他的面前,表現半分對顧淵的不捨。
那樣也許他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眼前的一切都變為了黑暗,宋妍卻有了一刻的放鬆。她什麼也不用想,整個人都陷入在黑暗裡。
只有這個世界黑暗了,她才不會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骯髒。
因為就算再骯髒醜陋,別人也可以看不見:“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分明為了復仇已經利用顧淵到這種地步了,現在卻要當個聖母,在這假惺惺的貓哭耗子。”
“可是賀之言,這場局開啟的那一刻起,我和顧淵早已經是敵人了。我不會為了他而放棄為我父母報仇,我只是……”她的記憶好似停留在第一次遇見顧淵的時候,可是那時的畫面太過於模糊,她已經記不清了:“我只是,希望他活著。”
宋妍不記得賀之言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留下了她對著那鯊魚發呆。
冷風吹過,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披著的是賀之言的外套。
那黑色的外套還帶著賀之言的味道,像是黑夜裡的薔薇,曼麗難忘。
“在公司嗎?”離開天台的賀之言,第一件事情就是撥通了阮涼的電話。
那邊的阮涼在聽見了賀之言的聲音時,明顯的鬆了口氣:“賀先生,你沒事了?”
“嗯。”他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那泛著光的天際,終是再次妥協:“把池小姐辦公室抽屜裡的一塊手錶寄過來給我。”
阮涼一愣:“手錶?”
剛才宋妍也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把手錶寄過來,怎麼這回賀之言也讓自己寄手錶。
宋妍說她回了北城,所以她是回去看賀之言了?
她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感覺,但是最終還是有著說不出的一種輕鬆的意味。
宋妍去看賀先生了,賀先生肯定會開心的。
而賀先生開心,她就會開心。
“剛剛池小姐也說讓我把手錶寄給她。”阮涼道。
賀之言頓了頓,想起了她說她自己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是不用想他都知道她用的是什麼蠢辦法,就是自己帶著。
“不用了,直接寄給我就好。”他的神色暗了暗:“這可是顧夫人送的一份大禮,池小姐那小身板可架不住。”
阮涼立刻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眸子帶著警惕:“需要回禮嗎?”
他輕輕笑了笑,伸手觸及了自己額間那受傷的地方,眸子泛著一絲陰鷙:“除夕夜那天不錯。”
那透過雲層折射下來的光芒落在了他的半邊臉上,像是一道道森冷的疤痕。
他本不打算這麼早出手的,可是安茹太讓他失望了,竟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宋妍的命嗎?
他勾了勾唇,像是地獄中走出的惡鬼般,讓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度。
畢竟,宋妍不是誰都可以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