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優雅的鋼琴曲，賀之言不緊不慢的切著牛排，那曼麗狹長的眼尾只是專注著手裡的動作，隨著燭光的搖曳，緩緩照出了他那一片冰涼的眸色。
“賀大哥。”葉雅安在說完第三個笑話時，發現賀之言依舊沒有回覆她任何一句話，終是忍不住出聲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心事……
賀之言那握住刀叉的手一頓，不知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輕聲嗯了句。
“是因為池野嗎？”葉雅安看向他，似乎並不在意能不能得到賀之言的回答，只是自顧自的道：“池野這個壞傢伙，一天到晚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啊。也不想想池家近些年來一路上坡線是因為誰，不懂得感恩戴德就算了，還一天天找麻煩。”
葉雅安是個話癆，一旦開腔，那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的：“你為池老爺子找回親生骨肉，他倒好，天天在圈子裡各種散播池小姐不好的謠言。要不是他總這麼說，人家池小姐能被人排擠，導致被從二樓推下去嗎？那弄不好得死人的！”
最後一個音符，使得賀之言抬了抬眼皮。
他雖沒做聲，但是那略顯蒼白的手腕處，已經突出了一絲青筋。
鋼琴聲還在繼續，可是賀之言卻沒有繼續用餐的心情了。
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低聲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葉雅安說的正眉飛色舞，冷不丁的被打斷，卡在喉嚨裡的話，生生隨著那一口紅酒，一同吞了下去。
“賀大哥，你都還沒吃呢。”葉雅安的眸色中透露出了一絲失落：“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賀之言抬手招了招服務生，將卡遞了上去後，對著葉雅安開口道：“喜歡吃什麼就隨便點，我先走了。”
葉雅安一愣，那挽留的話語在看著賀之言如此堅決的背影時，終是忍了下來。
“好，謝謝賀大哥。”
那一句，沒有得到任何的迴音。
葉雅安原本張揚舞爪的模樣，瞬間消散。她呆呆的看著賀之言用的那套餐具，一如既往，他一口也沒吃。
北城人人都道，賀之言的血是冷的。他不曾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眼底，卻獨獨為了她這樣平凡的一個小人物耗盡了耐心。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賀之言之所以給予她耐心和偶爾的陪伴，不是因為愛情，而是一條人命。
他欠那個人一條命，所以他為了還這條命，才會對她這般。
可是即便如此，賀之言的目光，卻也從來都沒有她。
她一邊不屑用那條人命來博得賀之言的垂足，可是一邊，卻也只能利用那條人命，來靠近賀之言。
她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賀之言可以分一點愛意給她。
可是沒有，無論她多麼努力地想要靠近賀之言，卻都始終被拒之千里。
葉雅安有些難過的端起了酒杯，輕輕抵了抵賀之言面前的那個酒杯。
“叮--”
隨著酒杯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葉雅安的眸子逐漸染上了一絲堅定：“賀大哥，你遲早會愛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