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餐廳亮著燈光。
陸庭安似乎在接電話,聲音微冷,“你為了讓我救你,騙了我那麼多年,我們兩清了。不管你有任何事,以後都不要再找我了。”
“庭安。你難得就真的沒有愛過我嗎?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眼裡心裡,永遠只要她一個?!”
宋妍雖無意,但有種偷聽電話的尷尬,她正欲轉身先離開。
陸庭安已經發現了她,匆忙間直接掛了電話,走近她,溫柔地看著她問:“怎麼了?是睡不著嗎?還是頭疼,要不要我替你按一按?”
宋妍搖頭,笑著道歉,“抱歉。我想喝水,但沒想到你在打電話。”
她表明自己真不是故意偷聽的。
“沒事。只是一個不相干人的電話,你別放在心上。”
陸庭安笑得更溫柔,扶著她讓她坐下,他轉身去給她倒水。
他對她真的太好了。
宋妍看著他遞過來的水,她正要喝時,他又攔了一下,拿回去,先試了試水溫,才笑著說:“我怕你燙到。”
她有些怔怔的。
明明應該感動,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裡就是格外的空。
“小妍?”
陸庭安見她又呆住,不知為什麼,只覺得她這樣子格外惹人心疼,忍不住湊近,就在他唇快要落在她臉上時……
宋妍突然反應過來,微微別過臉。
避開了他這個深情動容的吻。
氣氛有些微妙。
宋妍拿著水杯,起身,“我還是先上去了。寶寶萬一醒了,看不到我會哭的。”
“嗯。你小心點兒。”
陸庭安看著她匆匆上了樓梯,頭也不回,走得如此冷漠。
有些事,真的分先來後到一說嗎?
不然,為什麼在他認出她才是小時候救他的那個女孩時,任他五年如何付出真心,她不為所動呢?
宋妍,你的心,這輩子難道就真的遺失在那個利用你的男人身上了嗎?
***
第二天,是個下雨天。
細雨如絲。
寶寶一早起來有些萎靡,吸著鼻子,在餐桌上問:“媽媽。我今天可以請假不去上學嗎?”
宋妍摸了摸他額頭,並沒有發熱,嚴肅搖頭,“不可以。”
陸庭安很慣孩子,試圖勸她,“只是個幼兒園,你對寶寶太嚴肅了。”
宋妍瞪了他一眼,堅持道:“這種習慣不能從現在養出來了。不然,等他以後上學了,也會用同樣的藉口。”
寶寶直嘆氣,更委頓了,卻乖乖的垂下頭,“哦。那我聽媽媽的。”
他人小鬼大,早幾年就看明白了,爸爸雖然養家餬口,但在家裡,唯一的話語權卻是媽媽。
陸庭安下午要出差,所以兩人一起送了寶寶去上學。
宋妍幫他整理好所有東西,陪他吃了午飯,送他去機場。
本來陸庭安說不用,讓她在家多休息。
但宋妍對他心生愧疚,總覺得自己幾年如一日無法適應他這個丈夫,有點兒失責,藉機回報。
她知道,他嘴上說不用,但她送他去機場這種小事,都會讓他很高興。
雨停了,航班準點起飛。
宋妍目送了陸庭安進了安檢,轉身輕咳幾聲,往外面走了出去,卻沒有看到自家的車子。
她正要打電話,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來。
“阿妍。”
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不知為什麼,宋妍空蕩了數年的心,在那一刻泛起漣漪。
她僵著身子,緩緩地回頭。
一個男人拉著行禮箱,就那麼難以置信又定定的望著她,僵在原地良久動彈不得,也沒有再說話。
宋妍心生迷惑,走近一步,微笑著問:“先生,你好。請問,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走近了,她看著他格外英俊的臉,有種特別特別熟悉的感覺。
她不由輕聲自語,“好奇怪。”
“阿妍,你不記得我了?”
賀之言驚震地看著她,衝到她面前,握住她手臂,心痛難當道:“整整五年,難道你真的這麼恨我嗎?恨到哪怕躲到這種地方來,也不願意再見我?”
“現在,還要騙我說你忘記我嗎?”
宋妍下意識的蹙眉,掙脫他禁錮,後退幾步,嚴肅道:“這位先生,你認識我?我們以前是朋友?”
這狀況,為什麼她有種心虛啊?
這不會是五年前,她婚前的一段過去吧?
而且,這張臉,他的五官……
宋妍嚇得魂都快飛走了,不敢再看他那麼痛苦受傷的表情,趁著他呆滯的機會,她趁機逃也似的跑了。
直到車子駛離機場。
宋妍一顆心還是撲騰不已。
司機在前面道歉,“對不起太太。剛才車子出了點兒小問題,我就停下檢查了一下。讓您久等了。”
宋妍木著一張臉,微微搖頭,“沒事。”
這一路回去幼兒大門外。
宋妍失魂落魄,心神不定。
孩子們放學。
一群小天使湧出來。
寶寶遠遠看見她,笑著跳起來喊,“媽媽!媽媽!我在這裡噢!”
宋妍蹲下,用力將撲進懷裡的小傢伙抱住,心漸漸安寧。
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
寶寶覺察出她情緒不對,小大人似的摟住她脖子,小短手拍著她後背,哄她:“媽媽乖。爸爸出差就走幾天,他不在家,寶寶可以保護媽媽的!”
宋妍被小傢伙逗笑,滿腔心事消失乾淨。
他們母子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轉角處,走出一個男人來,不是別人,正是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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