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夢簡直想仰天長嘆了,沈逸之這麼低的智商,這麼軟的耳根,怪不得被林芳雅忽悠的死死的。
看來還得她做助攻才行。
她往前一步,主動將胳膊從沈逸之手裡抽出來,“我知道了,林姨是在怪我回來了。如果我沒回來,樂水就不會說出奶奶說我不是沈家人了,不會說爸爸在家裡說什麼都不算,都是奶奶說了算。”
“更不會有機會罵我,讓我滾,說我不配待在沈家,不配和季家有婚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是我讓樂水不滿意了,讓爸爸生氣了。樂水說的對,我不配待在這裡,我就該一輩子待在深山裡。”
她邊說邊哭,手捂在心口處,任眼淚無聲的一滴滴順著臉頰滴落也不去擦,素白的小臉上盈滿了傷心和難過。
“是我的錯,不該樂水走,是我該走。我……我就是隻聽師父說過我有家,說屬於我的家裡疼愛我的長輩都在期盼我回來。”
“所以我雖然害怕外面的世界,卻依然跟著家裡派去的人回來了。我只是,太想有個家了。想要能有父母疼愛,能有兄弟姐妹相親。”
“我不知道原來我是不受歡迎的,是早已不屬於這個家裡的。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這就聽樂水的回山裡去,這輩子再也不出來了。”
話落,她朝著沈逸之鞠了個躬,“謝謝爸爸對我的疼愛,我真的不想讓您為我生氣,更不想您和家裡人吵架。有您對我這一天的好,足夠我回憶一生了。”
起身,淚中帶了勉強的笑意和滿腔的不捨,“我回了庵裡後,會在佛前為您祈福的。您……您……”
她哽咽到說不出話,您了好幾次,才平靜了一點點,努力又將笑臉掛上,帶著幾許祈求和濃濃的孺慕問道:“您能在不忙有空時偶爾去看我一次嗎?一年一次……不,三年,要不五年一次也行,我……我能等的。”
柔弱無依的姑娘滿臉是淚的站在那裡,明明已經傷心欲絕,還在保持著臉上笑容。
言語間更是將自己放到一個極為卑微的位置上,只可憐的祈求那一點點父愛,甚至一年見一次都不敢要求,只求三五年能見父親一次。
沈逸之的心碎了,不知不覺間他也淚流滿面。
“不,夢夢,你沒錯,是爸爸的錯。爸爸當年就錯了,錯的離譜。既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
他顫抖著伸出手,握住女兒的雙肩,眼中滿是堅定,“既然這家裡容不下咱們父女,那我們走就是了。”
尼瑪……
沈清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此時特別想要去借個金手指,暗搓搓去修煉一下武林失傳絕學九陰白骨爪,好一把掀開沈逸之頭蓋骨,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大概可能都是水吧。
他是不是忘了他姓什麼了?他姓沈,姓沈啊!
他站的地方是沈宅,他是這裡的一家之主,整個沈家都是他的啊。
他居然張口閉口要走?他是怎麼平安健康活到這麼大,依舊還能到處蹦躂的?
是因為足夠智障,所以本著關愛殘障人士的心懷,所以沒人計較他的失智是嗎?
嗯,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