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夢不做聲了，她其實沒有資格說蘇舞。
她自己也是這樣，明知道對季星河動心是絕對錯誤的決定，還是依然陷了進去。
季星河見她不語，拿起手機看了看，面上難得的有點猶豫和糾結。
沈清夢看到了，有點新鮮，“呦，什麼事能讓季總露出這種表情來？”
季星河沉默了下，才看向她，“我讓南城把劉一飛送回來了，你想見他嗎？”
沈清夢手倏然握緊，臉上的笑一下子也沒了蹤影，她盯著季星河，“季總這話問的可笑，我見他做什麼。”
“因為我怕了。”季星河聲音有點低沉，“煙姐來過後，我看出你有時會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她會和你說什麼，你又是否會有別的想法。”
“我只知道我的心再次不安了，它告訴我，不能這樣一直下去。”
“因為如果咱們之間不破冰的話，你遲早有一天會再次離開。”
“要是你在煙姐的幫助下離開，我怕是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接受不了你再次全面退出我的世界，這次還會退的乾乾淨淨毫無痕跡。”
“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的，我想我會瘋掉。”
“於是我只能想辦法讓你為我回轉，為我而留下。”
“我想了很久，別的東西，我都能恢復如初。”
“唯獨劉一飛這件事，我沒辦法讓時間倒流，讓一切回到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時候。”
“我能做的，就是把他送回來，讓你再見他一面，看看能否減輕一些恨意與心結。”
季星河說著，走過來蹲在沈清夢身前，仰頭看著她，“林夕，我的心從來沒有這麼不安穩和猶豫過。”
“我不知道讓劉一飛回來是對是錯，但我真的束手無策了。”
他伸出手，試探的覆住沈清夢的手，“對你，我所有手段都用不出。”
“思來想去，唯獨只剩真心和實話實說，去賭一分你會原諒我的可能。”
他邊說話，臉貼在了沈清夢膝上，“對不起，是我的錯。”
沈清夢聽的鼻子發酸，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助和不自信的季星河。
她強忍著抬手去摩挲他頭的衝動，別開臉任淚水從眼角滑落。
逼著自己聲音冷一點，硬一點，“季星河，你要知道，有些事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我知道，所以你能不能換個方式，讓我用後半生來給你賠罪行嗎？”
“我算計你十二年，我用三十二年，四十二年，五十二年來賠罪行嗎？”
他聲音輕顫著，無措極了。
沈清夢喉頭如被棉花塞住，悶的難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咬住下唇，緩了好幾秒，才啞著嗓子開口，“你……”
話剛出口，她就感覺到膝上一熱，隨即溼潤的感覺順著面板傳來。
她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猛的低下頭，季星河哭了？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屋裡靜的掉根針都聽到。
半響後，季星河才放開她，起身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話落，他轉身往外走，步子很快。
沈清夢看著他的背影，有點踉蹌和狼狽。
季星河出了門後，陳姨才敢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沈清夢面無表情的臉，沉沉嘆了一口氣，張嘴欲言又止好一次，最後也什麼也沒說，再次反身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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