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達跟著飛出西庸關,短暫凝氣立空,幾個飛縱,又是奔襲而來。
鮮于韋替,陳鋒君,武者搏殺,氣勢不能斷,所留內功——一氣貫長虹,一氣不停,便能久戰,但這口氣一鬆,便是所有累計傷勢全然爆發。配合登龍步法,越戰越強,尤其在沙場上,殺到興起,便是陸地蛟龍一樣的存在,出入無阻,來去無礙。
鮮于達借前人信念與荒域氣運盡系一身,便想一戰定敵,哪怕打完自己立地身亡也不管不顧。
姜離璇面對氣勢飛漲的對手顯得絲毫不在意,除了確實不擔心會輸之外,是因為他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個裹著深色麻布的人放出一隻螞蟻爬了過來。
風鈴的傳訊蟻,可是孩子,你想告訴我什麼呢?
感受到姜離璇傳來的悲憫的目光,黑布不為所動,自胖小子他們退出西庸內城,一行人就分開了,黑布獨自留了下來。
他想嘗試幫助鹹魚,就算不能達成目的,至少也能讓這位多少體諒理解一些。
他是漠邑的流民,同時也是風鈴的蟻后。之前風鈴之所以能做到情報的飛速傳遞,除了遍佈天下的鈴鐺,與十里驛的傳訊之外,還藉助了不少東西,除了他所知的飛禽之外,還有匪夷所思的水文。
當然,還有螞蟻。
這種手段出自鬼容區,藉助螞蟻傳訊的前提是養出人蠱作為蟻后。鬼容區的最後一任鬼庾是策君謝聰。當初荒域境況慘淡,風鈴初興,謝聰繞開了馮煥,培養出了數個蟻后,後來事發,馮煥也是無可奈何,因為成為蟻后皆是他們自願,只是就此之後封絕了蟻后之事。
但是不知是智者的千慮一失還是早有預謀,蟻后之後還是蟻后。
他是荒域的最後一位蟻后,同時由於流民裹身的風俗,也不必將自己周身那些厭惡恐怖之處顯出讓人發覺,那些痛苦的嗚咽早已消失在黑夜的風中。
因他,殘存的風鈴得到保留,成為了現今的北風軒。因為前方那個燃燒自己的少年曾經照亮過自己,他願意幫他。
活著本來就很痛苦,鹹魚,有你真好,至少,我能幫上你什麼。
已經退出西庸外郭的大個兒看著停留在城牆上的黑布感覺他有所目的,但也只是感覺到這一點,此刻摸著腦袋和胖小子對視,說道:“小黑想做啥子?”
陰翳男子摘下腰邊的水袋,灌了一口:“他想救人,還是想幹嘛吧。反正這或許是我們唯一可以介入這場戰鬥的方式了,兩個怪物,再後退吧。”
“十里還不夠他們打嗎?”大個兒搞不懂黑布的想法索性不管他,此刻聽到了陰翳男子的話,轉頭問道。
“嗯,看他們想法吧。主要我不是很信任鹹魚,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破壞力。成命,某種程度上,可是能改易天象的存在。”
“我們不管小黑嗎?”胖小子有點擔心黑布,但更擔心自己,邊說邊退。
西庸七里之郭崎嶇的地頭,在鮮于達幾乎飛起來的登龍步法全力踐踏之下,如同破碎的蛛網,胖小子甚至覺得所立之處都有些搖搖欲墜。
“我們是弱者,小黑不是。”身後傳來的聲音表示陰翳男子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
“別偷跑。”胖小子連忙跟上。“帶上我。”
……
數次捉到姜離璇的身形,拳擊如同丟擲的巨石。即便鮮于達所用的開山拳猛烈,卻是在他古怪的手印阻擋下,總覺得未建全功,很是鬱悶。
主要,對方,太輕了,而且抓不住,纏不上,用上纏蛇勁也無奈。
旋即便是釋然,對方是南正便能說明很多問題。看來只能用出一些老人家不懂的新玩意試試了。
鮮于達腳步鉤點,燃血,加上殺意血氣,於十裡勾連氣機,正在形成場域,厚實的血氣似乎在爭奪地利。
姜離璇神色莊重,雙手變幻——寶傘,白螺,輪轉,三印交疊,齊出。對上點地飛起的鮮于達,登龍步法——龍擺尾。
交擊之下,鮮于達被砸回了地面,鑲了進去。
儘管西庸關的地面為了防備地道挖掘,特地混雜了碎剛巖,但受此巨力此刻也受之不住,陷出一塊地,而且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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