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璇回頭望向後靈柩,目力運道極致,漸有赤紫二光泛出。
“六,七。只有第七天嗎?”
正琢磨著,耳邊隱約有風聲,沒有回頭,女子的聲音傳來。
“道友,小妹是這一紀忘諸山十七代弟子,碧梧子,可否借個位置。”碧梧子似乎是很怕他懷疑的樣子,連忙補充道。
“此次,小妹受紀化仙都酒鬼之託,討取些許姜水水心釀酒,只是你家後輩有些厲害,爭搶不過,能否過來順風一乘。”
碧梧子本不是如此委曲求全之輩,恰恰相反,其本性率直敢為,毫不做作,哪怕為酒鬼做事,也只是自覺欠了一筆,聽其唸叨,就徑自下山,渡紅塵取水,未做一絲要求。
剛才思量,只是心血來潮在前,其人帶後輩在山下築基在後。不是凡夫俗子,便是名山秘傳,或者其他,除去第一種,都不是好惹的。
只是依她所知想來,修道先問緣法,修者下限與凡人上限本就相差甚遠,因而難以相涉。
凡人中,若是無緣,仙山在前,視而不見,觸之無物。就算有人引渡,得見仙山,緣法不足,仙門也是過而不入,此後終生,見而不得,更是痛苦。
剛才他一手隔音,未見動作,此便超出紅塵術士許多,所以碧梧子首先把紅塵中人的可能排外。此刻近前,又見其人自有一番風流氣度,身後弟子動靜在山下鬧騰的也不小,想來來頭不小。
碧梧子但聽聞清澈聲音入耳。
“百步之外,伊請自便。”
碧梧子聞言,徑自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葫蘆浮空,開始分流引渡。
另一邊,姜離璇並沒有太在意碧梧子,即便他今不如昔,碧梧子這種修士也是不夠看的。
當然,如有萬一,還是會很麻煩。所以,他也沒有強逼人家離開。百步,足以應變。
另一邊,碧梧子閉目調息,穩定紅塵中的靈氣,此處好歹比其他地方好上些許,山下真不是修士該呆的地方。
她一位祖師就說過,修士下山,未到境界,便是由仙蛻凡的過程。而且感覺到自身一日日退步還不是最難受的,而是七情六慾會逐漸受到渲染,嚴重者,回山更要清洗道心。
所以,她對這兩人,那個青年更加好奇。
出於修者的直覺與經驗,她發現青年是有一些問題在身的。
純粹的問題。不太好的那種。
他的身體有些不對,是傷勢還是什麼,氣息過於壓抑內斂,而且印象在腦海裡也是時有時無的。
很神秘,雖然碧梧子也知道出門在外好奇是不對的,但是忍不住嘛。
另一邊,後靈柩正在用黑線瘋狂的釣魚,金色的小鳥也隨之出現。但這次小白魚沒有退散。無窮無盡的魚和鳥圍繞著黑線盤旋著,從天上到海底,金色白色的光華形成了巨大的光柱。
外界,太陽出現,但月亮卻並沒有退位,各自佔據半邊天,諸天星辰隱現分野。
碧梧子一直悄咪咪觀察著青年,此刻也為異象驚奇,悄悄嘀咕。
“日已出,月不隱,這是日月同天,築基還會引起日月同天的嗎。還好還好,
這裡只有一輪月亮,要不然不能留影真是憾事。”
姜離璇望向天上的日月,卻是想到了四餘。
日食,月食。
六色水帶,日精月華,星輝隱耀,天地靈氣已成了狂暴的龍捲,但在過姜離璇時又化為和煦的風湧進後靈柩的體內。
自天上往下,以姜離璇、後靈柩二人為徑,硬生生在靈氣狂潮形成的龍捲之中劃出一箇中正平和的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