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故事總有一個開頭,有些故事說不清這個開頭便成了傳說。
“所幸諸君不過三十年間之事,尚能言明。”阿水輕嘆了口氣,感慨道。“若是百年,千年,荒域諸君也不過是一個比騰格里更加悽美的傳說了。”
“故事的開始便是荒域男兒的自發投軍,時南正步履荒域,軍中無人有擅專之權宜能定此事。”
“隨後便是我們策君大人的表演了,既然實現遊說勸動了這些部族前來投軍,又怎麼會被卡在最後一關呢?”
“時值姜水兵敗連年,風華之人不敢北望。”阿水說道風華之時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輕蔑。“謝聰當時還不是後來人人忌憚的策君,只是幕府之下一個幕僚。”說這話時,她看了一眼後靈柩,然而後靈柩似乎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一無所覺。
“但他說動說服當時的燕牧,也是風華朝玄燁中興之後碩果僅存的猛將——棠梨。面對翟夏的年年南征,棠梨身為姜水防線的打造者,深知久守必敗之理,然而風華朝上下一片頹然之象,根本無力出擊。赭師的出現恰好符合了他心中的設想,正巧謝聰又找上了他。”
“於是,赭師於側翼對翟夏的軍隊發起了攻擊,謝聰在此提出輪戰的理念。”阿水說道這裡長吐一口濁氣。“輪戰的過程中,以生替死,只要有戰死之人,便有後續的空位。”
“我們最終奪得了燕北高地,那裡的土地很肥沃。至於代價,因為當時的赭師尚未實行木牌名冊的緣故,並不,沒人清楚,那過程中,”阿水的聲音有些哽咽。“死去了多少人。我的阿爸,長兄,鄰人去了便再為回來,後來我又送走我的幼弟。”
後靈柩聽著聽著便有些氣呼呼的,咬起了手指,另一隻手卻握成拳頭,隨時準備打人的樣子。
“一荒域,定四方,兩次血水之戰,北伐,戍邊,荒域的男人就這麼越來越少了。”
阿水說到這裡斷了一下,悠悠唱到:“蓋我麻布衾,披我破衣衫。雖盡我所有,難御此夕寒。傳聞南正大人宿有寒疾,荒域大概也生了寒疾吧,這一青黃不接便是寒了十年之久了呀。”
後靈柩感覺到眼睛裡似乎有了些許淚花,不能哭,會被笑話的,正打算偷偷伸手擦掉淚水,就聽到悠揚的笛聲和著星光緩緩落下,輕輕地打在這片多難的土地上。
阿水聽到這股調子,開顏一笑:“呦呵,厲害的小哥啊,是《徵人怨》呢,”說著她捧起後靈柩的臉,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笑一笑,別哭了,你們才是未來啊,而且我還沒講到正題呢。”
相比於被白布磨掉淚水,後靈柩覺得這種感覺好多了,不過,“唉。”不由地嘆了空氣,空桑君是個壞人,不過真厲害,只是他付出這麼多,又想要得到什麼呢?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哥哥。
“後來吧,外人都叫他們炎師了,炎師內部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再說我也不知道多少啊,唉,死了那麼多男人,荒域自然出問題了呀。
本來按照休耕輪戰是每年都會有男人回來種地的,只是第二次血水之戰後,連春秋演戰的人都來不全,北伐結束,炎師全軍覆沒,種地的人都很少了。
但是人還是要生活的啊,地也是要種的,只是男人太少了。
於是,姐妹們大家,就自己種起來了,過程中,也有很多問題。
最後就變成一個像我這樣的大女子就和一個像你一樣喜歡哭哭啼啼的小女子成親,一個專門耕作,一個負責編織。不過還是寡婦最多呢,於是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了。至於那些商人,不過姐妹們玩玩罷了,雖然……”
遠處村口漸漸燃起了火光,上照天河的星光,幾道身影似乎在火光中飛舞。後靈柩隱約見得有彩系屐屜雜然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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