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姜離璇二人離開寧遠已經十多日。
九百里路程,風餐露宿,後靈柩早過了之前那個新鮮勁。蠍子,沙蛇,草根,刺肉她都有嘗試,甚至連禿鷲窩在符籙的助力下她也淘過,不過有一次事發,被好幾只黑色的人高大鳥啄的抱頭逃竄,跑了整整十里地。
還有一次在一處水源,被一隻火晶蠍咬傷。哥哥當時神色有些冷,即是對她的,也有對蠍子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最後那隻蠍子被去了尾刺放生,而哥哥只是取出之前於行商處換得的百草膏給她的手上敷上。
這裡,她不由想起初見那天哥哥手心的血肉模糊。只是不知何時,已經見不到哥哥手上的傷痕了,好像就是第二天,就不存了。隨著那傷痕的印記消失,彷彿那一切從未發生過,但又怎可能呢。
看著哥哥取出那隻紅泥小爐徑直生火煉藥,憑空生火的同時,仍然能見得他神色複雜,似乎仍然為前事糾結。當然,她猜更多的可能是糾結要不要教她煉藥。
後靈柩知道這個哥哥是對自己好的,但和娘比起來總有些彆扭,不說一些女孩子的私事,就拿吃食來說,他什麼也不吃,但會給出建議。
然後後靈柩就成了執行者。
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都是收穫,還有腰間的瓶瓶罐罐,雖然出自哥哥的手藝,但這裡面的土蜂蜜,石鹽,獸油,藥草,好吧,藥草不是,其他都是自己的成果。
雖然很累,但很充實。
……
有時候,有些人雖然素昧平生,但彼此之間一經開口甚至無需開口便知彼此心思,這無疑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有人說這是知己,難得難求。
然而自紀化派駐風華的駐世者玄鶴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尤其他的心思被單方面的道破。
在這高大的夔犀之上,面前的老人疑似與當年斬龍八人之中的大巫有關,可能是其後人,師徒之類的關係,但更多的可能便是其本人。
“年輕人,仙海的修士大多存性養真,你的功行也未到渡紅塵劫的地步,何苦非要為人的野望所驅使,”老人的目光直視著玄鶴,同時用木拐壓住了烈焰意圖拔下火烈鳥羽毛的動作。
“豈不聞,背道而馳,失之於始。”
玄鶴微微扶住了額頭,面前的老人也許算歲數並未有他大,但這幅說教的樣子和他的師父鶴仙人有的一拼。雖然心中不耐,但知是凡塵浸染道心,此處又為漠邑,有當日惡龍邪毒殘餘,總能讓仙人道心難安。
這也是當初惡龍肆虐,為何少有仙人前來平事,一是以習慣了以千百年計時的仙人尚未自仙海潮汐與九州封印的陰陽輪轉中適應過來。惡龍肆虐不足整年,更不過一瞬而已。二便是,仙人來此,除卻九州封印的功體約束,更怕為惡龍邪毒所染,心神難守,徹底失控,淪為日孽。
屆時為禍九州,為同修降服還好說,若是為王朝以祭器鎮壓則是再難恢復清明,至於以日孽之身成道,則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了。
想到這裡,玄鶴平穩心境,開口道:“老先生,在紅塵事上,我敬你是一位長者,但你可知。昔日的龍角可能成為今日惡龍復甦的契機。”
見老人不語,玄鶴繼續道:“老先生,我既然出現在這裡,就代表我已確認你身上一定有我需要的東西,為了漠邑生民,還請老先生告知我龍角的下落。”
老人撇了他一眼,身上的紋身隨著身子骨的活動也動彈了起來,頓時栩栩如生。
一時之間,玄鶴有些緊張,真要動手,怕是,勝負難治,好吧,應該是,輸定了。但他也絕非束手就擒之輩,真要動手,同處九州封印之下,總是有較量的餘地的。
玄鶴的手心逐漸凝結白羽,面對老人,他總覺得還有相商的餘地,故而沒有動用罡氣之寶,同時也是因為他身為紀化仙都駐世者有護身符的緣故才敢如此託大。
眼見白羽凝聚成形,玄鶴更加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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