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聽是不服王化,說的不好聽是國中之國。
再加上你妄圖恢復炎師的軍功制,屯田輪耕,春秋論戰,真的極其礙眼。如今天下已然要一統了,你用這些打仗的一套是要幹嘛,造反嗎?
我承認,你這樣做能很快提高荒域的作戰能力,但現在不是二十多年前,情況已經根本不同,且不說你照搬硬套能不能成。
就算有效,你覺得現在的荒師比得過燕師嗎?你覺得重均會給你這個時間嗎?
不,他不會給,一絲一毫都不會。
你若仍然一意孤行,那麼荒域必將赤地千里。
第三次血水之戰將如你所願,
要你荒域家家戶戶人頭懸窗欞!”
“你敢!!!”吼聲發出的音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向四周擴散而出,四面八方,百草盡偃,溪水被環形推開,楊柳向外而折。
“過分了。”
青衣人出手護住他身後那群侍衛。
鶴衣公子以羽扇擋住音波,羽扇隨之化灰,但音波亦隨之消弭。
看了看手上飛灰的羽扇,鶴衣公子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實話實說,重均確實敢,但你不敢。你只能答應,條件就是上面那些,細節什麼的咱們可以再談。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走了。”
路過少年身邊時,篤定他不敢動手,鶴衣公子附身貼近他耳朵道:“我若是你,現在立刻無條件答應,因為這會贏得重均的欣賞。這是做好一隻汪的第一步,討好主人。別想反抗,你輸不起。”
“好好的景緻啊,就因為人之心情起落,一念毀掉了,可惜啊。”不習慣沒有羽扇,鶴衣公子用手扇風離開。
……
在幾位侍衛的簇擁下,鶴衣公子迎風而行,走在荒野上,神清氣爽,自言自語。
“謝空桑啊,謝空桑,教育了一下你的後輩真是舒服啊。自你之後好久沒遇到像樣的對手了。這個小子不差,比辰陽那些百姓公子強多了。鮮于韋替雖然在荒域諸君中不出挑,但他有個好兒子,這就通殺啊,畢竟其他人連個螟蛉子都沒有啊。額,姚,恩,可惜了。
虎豹之駒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鹹魚活著當能共醉一回咯。”
把竹杯扔給周圍,鶴衣公子突然停了下來,吐了一口血水。
“可惜裝作中毒沒用的上,還是太嫩了,孃的,燕子塢那群王八蛋怎麼辦事的?這是剛入成命?老子回去要給他們兒孫輩好好補課一番。”
說著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蛋,我好歹也算太學大師尹啊。
“獨孤溯啊獨孤溯,你可真他孃的適合當個拉皮條的啊。姐姐啊,你要是在,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啊?
你肯定是要幫這群泥腿子的。唉,弟弟連累了你的前半生,你要禍害弟弟後半生啊。荒域就是個大火坑啊。不過那群王八玩意,汙水裡爬出來的都比他們乾淨。你說是不是?”
說著拍了拍之前給他遞過竹杯侍衛的臉。
“是。”
“生米恩,鬥米仇,恩不能報,何至於此。他們想看荒域燒起來,燒成灰燼,全然不顧南正昔年之恩,還是人嗎。也是,是個人都寫不出《南罪錄》這種玩意。做人怎麼能這麼無恥呢?怎麼能比我獨孤無敵還無恥?
你們居然還想真的毒死我,讓荒域被血洗一空嗎。給我殺了他。”
獨孤無敵邊說邊退,侍衛們超過他身子蜂擁往前,而他卻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