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邑。
風蕭蕭,人無語。
後靈柩感覺到壓抑,不只是周圍吹來的漠風,還有背上的重量,不由自主地用輕靈的聲音唱著歌謠:“涓涓不塞,將為姜河;熒熒不救,炎炎奈何。”
姜離璇停了下來,按住她的身體,平淡說道:“累了吧,先歇會。”
之後他開啟後靈柩隨身的包裹,取出紙筆,看著夥計給的纏線筆,皺了下眉頭。
女孩雖然看不到他面具後的神情,但能感覺到他心緒的糟糕,這次應該不是衝她來的。就像剛才,感覺到姜離璇心境的蒼涼,她就唱起娘教她的歌謠,雖然確實很累是了。
二人尋了一塊沙丘頂上休息,寧遠遠遠綴在後面,只剩點點,前方只能看到無邊無際延伸至天際的沙線。
太陽已經偏西,偶爾吹起的風浪也不過在二人三尺之內停住,不過總有少許往她哪裡去,此刻她正在脫下麻鞋,作金雞獨立狀顛著沙子。
看向姜離璇那邊,卻見他開始動筆寫一些東西,再跳過去,側頭看著,是鬼畫符一樣的玩意。
這時姜離璇邊畫邊說著:“那歌謠是伊娘教你的?她有沒有告訴伊這其中的意味。”
前面是問也是肯定,後面卻是有點奇怪的感覺,後靈柩過了一下腦子,總覺得這些是無用的東西,答道。
“我娘說,曾經姜水氾濫,無邊無際,淹沒了房屋和土地,失去了桑麻與五素,無衣體蔽,無食充飢,人們流離失所無處容身。又逢猛獸出巢,蛟龍肆虐,以人血食,生民苦難。最終是諸君齊心協力,東奔西走,遏制住了洪水,斬殺了猛獸,帶領人們重新耕作建築,回到美好的生活。這是前一句的故事,後面的,她沒說。”
“我問了她,她還是沒說。”她想了想,補充了一下。
“她心中是有恨啊。”搖了搖頭,姜離璇複道:“不過曾經的荒域諸君確實做的不錯,從洪水的各個源頭,或梳理,或解決,或堵塞,把每一個點都處理的很好,最終治理了洪水。”
說著,姜離璇已經畫好一張符籙,注以白山外道之力,以雲篆為文,陰陽相合,精氣神呵成,成就此符。
此符是一次嘗試,源於白山外道,能增強使用者的力量。只是此符刻畫雖然在姜離璇手中很容易,但也是因為他修持《冰心》能迅速穩定心神,換做其餘人,精氣神的消耗,維持不了多久。比不上通用的符籙,經過無數符士的實踐,總結有制式的方法,最大程度上減少了精氣神的消耗。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任意一個新符的出世首先要試驗的必然是效果。
現在大概就是實驗此符具體增幅的時候了。
“過來。”對著女孩招了招手,姜離璇直接把符紙貼在她左腿上,順帶問道:感覺如何?”
“太滿了,有點漲。”左手提著一雙麻鞋,右手撐著姜離璇俯著的背,踢了踢左腳,竟有破空聲。
目測了一下,姜離璇心底大概有數,增幅到了始故大成了,就不知道相應的耐力如何了。
他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伊的發力,用力與著力都不平衡,自己先適應一下,踢腿一千次。”說著姜離璇埋下頭去,開始畫第二張符,一邊畫一邊說。
“那歌謠後面那句說的是炎師。首先荒服多赭色,炎師多赭衣,故曰熒熒炎炎。”頓了一下,筆下的雲篆也是剛好勁力一勾,姜離璇繼續說著。“此外則是炎師如火,當敵人面對炎師時,他必須壓制好它每一個點,做不到就只能見這把火焚盡一切。”
“其中馮煥來去如風,區域性上以快打快,遊蕩攻擊;更有嫌辰的密集如雨,在大勢上的連綿不絕,猜不出他的目的所在;以及姚傑彬的疾雷不及掩耳,正面上的鋒芒難當,衝鋒鑿陣;然後是白謠的出奇如電,不動則暗,一動則明,戰只一瞬。然而並不限於以上。
荒域從來不只是只有炎師,這歌作的差了,也許就是謝聰使人作的。
不過處理好炎師每一個火星子,大概也只有一人做到過吧。
熒熒不救,炎炎奈何。你父親就是這樣一隻軍隊的主帥。”
說著,符已畫完,姜離璇四視,發現後靈柩已經踢遠了,不由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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