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湲應下了鄭孟心的邀約,只不過由於忙碌,具體時間卻是定在了兩日後。而鄭孟心趁這兩日閒暇,在雀兒的陪同下也尋購到了一處環境不錯的院落,最終她在鍾離沐那裡只住了三日。
鄭孟心搬去自己新居的那一刻,內心感到無比踏實,如今她即使依舊是孤身一人,也有了家的感覺,知道自己終於安定了下來。
同時,這樣的滿足感也讓鄭孟心有了新的打算,準備捨棄掉自己在另一座城池積攢了數年的豐厚身家。
鄭孟心來徽州時所帶的寶物已經夠她花二三十年了,她當初拼命積攢財物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安身立命,老有所依,而如今隨著她自身境遇的改變,那些可以讓人一生都花不盡的財物對她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況且那些東西都被鄭孟心藏在了醉影樓附近的一處院落裡,雖藏得隱秘,但她清楚,若是回去取,也許會節外生枝,為自己招來禍端,她沒必要拿自己的安穩去賭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東西。
而且即使鍾離湲的生意做不成功,鄭孟心覺得那也影響不了她的生活,她與鍾離湲賠得起這點小生意。就算鍾離湲因失敗而放棄這一營生,以她帶來的家底也可以自己開個小店或是買十幾畝良田,往後餘生也依舊能過得富足,而鍾離湲還依舊是她的靠山。
鄭孟心搬去新居後又僱了兩名幹粗活的家丁和一名廚娘,甚至還去奴隸市集買了兩個與雀兒年齡相仿的小丫頭,用來侍候她的日常起居。當雀兒將這些事稟報給鍾離湲聽時,鍾離湲都覺得鄭孟心的住處確實有了家的樣子。
在鄭孟心拿到戶籍的第二日,江家也透過鏢局給鍾離湲送來了雀兒遷移戶籍的信證。之後為雀兒辦理戶籍時,鍾離湲為雀兒改了名,讓雀兒隨她姓,名為卻兒,凌卻兒。
雀兒拿到戶籍時也是欣喜不已,雖不識字,但卻是捧著文牒目不轉睛地瞧了好久,她無法想象自己如今竟也是有姓氏的人了。她對鍾離湲連連道謝時,眼裡甚至溢位了淚花,為此她還並不知自己的姓氏對於鍾離湲來說意味著什麼,鍾離湲也沒與她細說。
待到了與鄭孟心約定的日子,鍾離湲帶著雀兒準時赴了鄭孟心的約。三人用完膳從酒樓出來後,鄭孟心不禁邀鍾離湲去自己的新居坐坐。
自從那日從鍾離沐的住處分開後,鄭孟心今日還是首次見到鍾離湲,道謝的話語已經在剛剛用膳時說過了,不過鄭孟心覺得有必要讓鍾離湲知曉自己如今的住處,以示誠意。
晴朗的天氣,每日街上行人也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繁鬧不已。三人走在去往鄭孟心住處的路上,一家大門緊閉的商鋪倒是在不經意間引起了鍾離湲的注意,仔細一看,門上還張貼有一張糙紙,首行寫著商鋪轉賣的幾個大篆字,大篆字下面的內容便是描述具體情況,以及寫有一個地點。
描述具體內容的字太小,鍾離湲也沒細看,不過卻當即向鄭孟心示意道:“這商鋪位置看起來不錯,地段繁華,你待會兒去了解了解。問問對方是否肯出租,若是可行,我們便租下。”
鍾離湲早晨獨自去了一趟城外,途經琴坊時,她還特意在琴坊尋了一柄小鋤頭,經過幾個時辰的仔細探查,最終她確定好了建造瓷窯的地點,如今只需以雀兒的名義向官府買下那片區域就好。由於並非良田,皆是些山地丘陵,相較而言的價格也要低許多,花二十兩銀子用來購置地皮足夠了。
昨日鍾離湲讓雀兒將她作的琴譜拿去歌舞坊售賣,又獲得了三十兩紋銀,刨開準備購買地皮的二十兩銀子,剩下六十兩用來租商鋪、招攬工人夥計、購買木柴等,應該也差不多夠了。
如今算是萬事俱備,只需找好商鋪並且去官府辦理各個證件,此事就算成功了大半。據鍾離湲估測,只要她行動速度夠快,差不多三四日之後就能從官府拿到證件,有了證件就可名正言順進行招攬工人夥計。
鄭孟心聽到鍾離湲的吩咐,就隨鍾離湲的目光瞧了過去,她雖沒看清小字內容,但卻是將幾個大字看得清清楚楚,估摸著道:“地段確實不錯,不過應該不缺買家,想來出租的可能性不大。既然對方明寫著轉賣,那我們不如直接買下。雖說因地段優越而致使價錢比別處高,但至多也就是二百兩銀子的事。”
“其實是否能夠租下都無關緊要,我不強求。你去問問,若是不成,那另選別處也無礙。二百兩銀子是不多,不過如今我沒有,即使去錢莊借,那也需抵押物。”至於抵押物,鍾離湲覺得自己同樣沒有,可謂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以她的經濟情況而言,只能慢慢來。
此地離鄭孟心的住處很近,她覺得若真買下了這家商鋪,那日後打理起來倒方便,因此她很樂意幫鍾離湲辦成此事。
鄭孟心看到鍾離湲與雀兒已隨著如織的行人繼續向前走去,她趕緊跟上了鍾離湲的腳步:“銀子不是難事,凌姑娘儘管在我這裡取就是,姑娘對我也算有再造之恩,這何止值二百兩銀子。況且,我也看中了此地的便利。”
“拿你的銀子與拿陸府的銀子又有何區別?我讓你做管事,原本便打算分你三成利,加上雀兒兩成,我只佔五成,若是再拿你二百兩銀子,那這個份額只怕不好分算。
放心,只要循序漸進,不出一年,我們定能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商鋪。”鍾離湲倒不是在意利潤多少,而是份額決定了話語權,出於她的職業習慣,為了避免日後出現管理混亂的問題,那從一開始就必須算清,立好字據。
鄭孟心怎麼也沒想到,鍾離湲給她的好處竟是盈利份額,由於過於意外,她不禁驚撥出聲:“三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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