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得難捨難分,攪得空氣中花香濃郁,擊下的落葉隨風而舞,而屋簷下觀戰的人正閒適的品著手裡的清茶。
“哎呀,這好端端的,怎麼自己人還打起來了。”雀兒不過是去了一趟膳房,將用完膳的碗碟給愉娘送了過去,不曾想,這剛進院門口,就看見兩抹身影在院中是打得不可開交,劍身碰撞聲不絕於耳,院角的幾叢梔子花枝被砍落了不少,連同那潔白的花朵散落了一地,看著她怪心疼的。心疼花草是小,最令她擔心的還是她家二小姐的安危。
跟隨雀兒而來的還有紫笛,她是為了來給凌潺腰間的傷口換藥。後雀兒一步進了院子,同樣也是一驚,隨即蹙起了眉:“這是發生了何事,姐姐腰上的傷口還沒全好呢,這如果再次撕裂了,可怎麼好。”
“表少爺也不阻止一下,怎麼還有心思站在那飲茶。”雀兒急得直跺腳,卻又不敢上前去,打眼看著屋簷下的陸景行還有心思喝茶,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怨氣來。
院門口的兩人瞪眼乾著急,打鬥的兩人已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上百招,都已累得氣喘吁吁,卻還未分出勝負,他們的實力算是旗鼓相當。雖然陸辭是在精力匱乏的狀態與凌潺比較,但凌潺畢竟才學武不到一年,劍術能達到這種地步,已是實屬不易。這樣的成就也是對她掌心那一個個因握劍而所結的繭的最大回報。
兩劍劍身互繞數圈,夕降劍鋒從陸辭手背擦過,陸辭亦是用力向凌潺的劍上一拍,“咣噹”,兩劍幾乎同時應聲而落。
看著落地的兩把劍,兩人都有些呆愣,這算是打了個平手?那要不要再打一場?周圍不過是片刻的沉默,院門口的兩抹身影便迅速闖進了兩人之間,雀兒就如護食一般張開雙臂將凌潺護在了身後,狠狠地瞪了陸辭一眼:“我家二小姐是怎麼得罪你了?沒見她半月前才受了傷?”
“師兄,我知道陸伯被抓,你心裡不好受。要找人切磋武藝,府裡有得是人。姐姐身上這傷還未完全癒合呢!”紫笛扯著陸辭的袖子將他向後拉了幾步,說得有些語重心長。
兩人都在這兩道相繼想起的話音中回過了神,倒是陸辭先開了口:“見諒,是我太心急了,竟忘了你有傷在身。”
“無礙。你們兩個別怨陸辭了,我們只是比試比試而已,又沒動真格。”凌潺喘了一口氣,拿出袖裡的帕子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
陸景行信步走了過來,將手裡的空茶盞隨手交給了雀兒,彎腰撿起地上的兩把劍,一把遞給了陸辭,夕降劍則是由他親自裝進了劍鞘,給了雀兒,示意她拿進屋收好。
陸辭目視著雀兒提劍進了屋子,面露難色,訕訕的說開口道:“府主,這打成了平手,該如何是好?”
陸辭本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這場賭約他贏定了,卻不曾想到,凌潺的武藝會精進得如此之快,打了這樣久竟是難分伯仲。他也算是見識到了,這《寒絕劍》法的威力確實就如同江湖上傳言的那般,奇絕。也難怪當初那個水閣主能為了它背信棄義,就連一個從前沒有任何武學基礎的人都能做到如此境地,那如果是一個用劍老手將這套劍法得了去,那豈不是更了不得。
“誰說你們打成平手了,你看看你的手。”陸景行一個眼神指向了陸辭剛剛那隻握劍的手。
陸辭聞言,忙不迭送地將手抬起,低頭看去,一條淺短的傷口正在麥色的手背上滲著鮮紅的血液,異常醒目。那是剛剛劍鋒擦過時所留下的,他關注著這場比試的結果,因此並未在意自己手上的傷。他再次抬頭時,臉上掛出了一個淡淡的苦澀笑容:“劍是同時落地,然而你卻能夠擊重我,看來這場比試是我輸了。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對不住,我並非有意要傷你,實屬意外。”對於傷了陸辭的手,凌潺有些愧疚。剛剛的比試中,陸辭雖然沒有故意讓她,但卻是招招擊在了她的劍上,意在只是擊落她的劍,而她卻不小心傷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