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湛藍的天,潔白的雲,我望著這樣的天空,整個心都如明鏡般幽淨。
“休息的如何?”陸景行此刻好雅興,在園中擺弄著花草,也不轉身,便知是我走了過來。
“還好。”我看著他修理著花枝,一朵朵秋菊含苞欲綻,秋風微微拂動,泛起一片新綠,秋日的微風中恐怕也只有這秋菊依然綠的耀眼,看不出半分的蕭瑟。陶淵明獨愛菊,為了感受山水田園之美好,連官都可以不做,想到這我不禁問道:“你很喜歡這秋菊?”
“只是閒來無事,擺弄一番。待到綻放之時用來入菜,也是不錯的。”他這樣一說,倒讓我想到了《離騷》裡的一句,於是隨口便說了出來:“朝飲木蘭之墮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你倒是很喜歡先秦詩文。”陸景行笑著說。不是喜歡,而是除了先秦的事物,其他朝代的可不能亂說,到時解釋不清,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因為這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發生的事。
“府主,潺潺,晚膳備好了,快用膳吧。”愉娘走了過來。
“好。”陸景行合上手裡的剪刀,離開了那片菊園。
“陸辭呢?”平日裡用膳都是我們三人,今日卻不見了陸辭。
“昨晚又有一起命案發生,與玉柳山莊那起如出一轍,陸辭去檢視了。”陸景行說道。
“那就是說是一人所為了。只是這與陸府也沒多大關係。”
“短短兩三個月一連發生了七八起命案,這足引起江湖轟動,各個勢力如今都在調查。”
陸景行話讓我一驚:“這麼說,我在閉關的時候也發生了好幾起?”
“嗯,這裡面有三起是被滅了門,還有兩起是朝廷官員,死法與柳莊主相同。”
“看來很複雜了。”這樣的江湖讓人心驚。
“這次涉及較廣,一旦捲入朝廷勢力,就更不好處理。如今既然你已踏入江湖,告訴你這些也無妨。”我知陸景行的用意,他想讓我認清江湖的險惡。這殺人的幕後真兇想必也並非等閒之輩,做下這麼多起命案,卻都無法查到。
早晨伴著朝陽練劍,午後無事便看看書,寫寫字,之後便是打坐運功,晚上再練練笛子,半個月的時間便又這樣過去了。笛子已學的差不多了,但劍法依然沒多大起色。
秋風彷彿又帶走了更多落葉,我站在迴廊看著園中那樹木芙蓉,花開得正盛,粉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曳多姿,就如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那渴望得到別人的喜愛。不知不覺中耳裡竟隱約聽見幽幽的琴聲,琴音悠遠舒緩。我隨著琴音的方向而去,最後竟到了陸景行的書房外。來都來了,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陸景行雙手在琴絃間輕撫,那舒緩的琴聲便飄蕩而出。我坐在那聽著並不言語,而他也並沒有因房裡多了一個人便停下,直到一曲彈畢,才開口說:“很久未彈,手法有些生疏。”
“你彈的是五絃琴,我這是第一次聽五絃琴彈出的曲子。”第一次聽說五絃琴還是在君都的時候,如今有幸能聽到他的曲子,也不錯。
“我聽過你彈奏的曲子,技藝很嫻熟。”陸景行說的聽過應該是剛進府不久,我確實彈過。
“我只會彈七絃琴,這五絃的應該很難吧。”少了兩根弦,便少了兩個音,彈起來定是不順,陸景行竟然會這個,我真是佩服他。
“二者其實差異不大,琴的產生是先有五絃琴,後才有七絃琴。”陸景行平靜的說著這些。
據我瞭解先秦時期只有“宮”“商”“角”“徵”“羽”五音,後來隨著發展,又產生了“變徵”與“變宮”,琴的演變估計與這個有關吧。
“那箏呢?”我在沒接觸琴以前,古箏與琴可是傻傻分不清的,為此還鬧過笑話。
“箏的產生更晚一些,你如果想學這些,都是可以的。”陸景行會的東西還真是讓人驚歎。
“我很好奇。”我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說道。
“什麼?”他倒來了興趣。
“你有什麼是不會的?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會呢?”我說道。
“不會的很多。我們是人,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每個人什麼都會呢?這些只是每個人都必須會的。”陸景行被我的問題給問笑了。不過他說的也對,古代文人不僅僅需精通六藝,琴棋書畫也是需貫通的,想來是我會的太少,需要學的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