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洲的糾纏完全在方梨的意料之外。
看顧銘洲這德行，恐怕是從顧家出來以後，就跟了她和顧昭廷一路。
現在趁顧昭廷不在，就跑來糾纏她？
也就這點出息了，怎麼不敢招惹他小叔呢？
方梨說完這話，越過顧銘洲就想走。
她和他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了。
顧昭廷扣著方梨的手腕不松，那句“我是你小嬸”，讓他破防。
顧銘洲一雙漆黑的眼眸泛著紅，滿臉複雜的盯著方梨。
“你怎麼會和我小叔結婚呢？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你們的婚姻肯定是一紙協議！”
對，他們是協議結婚，沒有感情的。
就像大家族聯姻一樣，利來則聚，利去則散。
顧銘洲抬著眼睛，語氣異常肯定：“是因為我娶了方雨馨，所以你整了這麼一出，你想讓我後悔。”
顧銘洲說話間，掏出手機，“方梨，你不許把我拉黑！把我拉回來！”
方梨靜靜地看著顧銘洲破防的模樣，忽然就覺得……他其實也挺可笑的。
明明事實就擺在眼前，顧銘洲不願相信，還一遍一遍反覆確認她和顧昭廷結婚，是因為利益糾葛，而不是因為愛情。
確認了又能怎樣呢？他們就回的去了嗎？
他們之間的問題，又不是因為顧昭廷才產生的。
“你已婚我已嫁，以後就這樣吧。”
方梨輕輕地將自己的手腕，從顧銘洲的手裡抽出來，“好聚好散。”
“方梨你給我站住！”顧銘洲叫她，“我讓你走了嗎！你不許走！”
顧銘洲快走兩步追上，“好聚好散？你追在我身後七年，憑什麼一句好聚好散，就結束了？”
“那你想怎樣？”
“當初是你先招惹我的，公平起見，結束應該由我說了算。”
方梨覺得好笑，落在顧銘洲臉上的眸光很淡，也沒有光。
“顧銘洲你是不是有病，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你小嬸，我現在是你小叔的女人！”
話落，方梨沒再停留，轉身就往樓上走。
顧銘洲想要去追，可是忽然覺得一陣頭重腳輕。
他垂下眼眸，扶著牆壁緩緩蹲下來，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
方梨沒有回頭，甚至在他快要昏倒，她也沒再多看他一眼。
這樣的冷漠和決絕，是從前從來不曾有過的。
顧銘洲的心裡忽然有一陣很強烈的預感。
那個從前追在他後面跑的女人，那個不論他何時回頭，總是在他身後的女人，再也回不來了。
從她追在顧昭廷身後開始，不，或許更早，她就已經決定要放棄他了。
這次是徹底的放棄。
顧銘洲覺得心裡難受，好像壓了塊石頭一般，沉甸甸的，腦袋裡也崩著一根弦，隨時會斷裂。
這是他過往二十多年，從來不曾有過的感受，很陌生，也讓他惶恐，心底很不安。
為什麼會這樣？
他又不愛方梨，只是暫時不習慣她的離開罷了。
對，只是不習慣而已，等過一陣子就好了。
方梨上了樓，開啟窗戶讓公寓透氣，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顧銘洲還在下面沒走。
透過十幾樓往下看去，平時再高傲的男人，此刻也只剩下一個小點，那麼渺小。
他坐在地上，一身高定西裝讓人覺得他根本不屬於這裡。
方梨收回目光，把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這時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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