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業接過水龍頭的清水，搓了搓臉。
卻搓了滿手的油漬。
他戴上眼鏡，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寬鬆的病號服掩蓋不住鼓起的啤酒肚，滿臉的痘斑和鼻頭上油亮的汗膩、黑框眼鏡下萎靡不振的血絲雙眼……
還有那高得讓他發慌的髮際線。
王業眼神微微顫抖，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今年才剛滿二十九歲，還是青壯年時期，本該是一生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幅模樣了。
光看外表，說他是三十九歲都不為過。
王業心神一陣恍然。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的作息生活。
加班到凌晨，甚至通宵，都是家常便飯。
半夜餓了，就點油膩的炸雞、烤串外賣填飽口腹之慾。這些糖油混合物，成了他一天內為數不多的快樂和慰藉。
從而導致身體冒出了脂肪肝、高血壓、糖尿病等種種毛病，最終身體徹底完蛋，暈倒在辦公室裡，被同事送進了醫院搶救。
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幕，就是二老坐在床邊擔憂而疲憊的眼神。
“玩命兒加班工作，錢沒賺到多少，搞得身心健康一塌糊塗……”王業嘆氣，用紙巾擦了擦臉後，重新回到了病房，躺在了病床上。
“好餓……”
王業躺靠在床頭，揉著自己臌脹的肚皮，看著窗外的景色。
從昏迷到醒來，他估摸著，自己應該已經整整三天沒進食了，就靠著輸液的那點兒葡萄糖維持能量。
二老似乎已經為他去醫院食堂打飯了。
據說二老所說，他的同事前些天都來看過他，還帶了幾筐水果過來。
雖然那些水果基本上都是送給病友吃了……
還有負責管理自己這個專案的領導，到現在都沒來看望過他一眼。
另外，自己光是住院這幾天，就把這幾個月賺到的錢全部花光了。
自己的工傷賠償雖然申請了，但還要走一大串的流程，等賠償金到手也是遙遙無期……
這讓王業也意識到，自己拼了命的加班，增加業績，除了對自己身體造成傷害，似乎也沒什麼其他作用。
“等這次工傷賠償到手後，就用這筆錢好好去旅個遊，放鬆一下吧。”
王業用雙手枕著頭，喃喃道。
……
【體：0.6（常人為1）】
【神：0.4（常人為1）】
【進化度：10.0（常人為10）】
【持續進化中，每天增長一點進化度。】
【技能：跑步lv1（12%）
步行lv4（43%）】
“咦……”
王業抬了抬半睜的眼皮，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出幻覺了。
但他揉了揉眼睛，又反覆確認了多遍，眼前的這道光幕仍未消失。
這時，他才微微皺起眉頭，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這似乎真的是系統——意識到這一點後，他渾渾噩噩的大腦，彷彿被打了一針強心劑，瞬間氣血湧上了腦門，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直到護士推門進來給他抽了五管血，他才從飄然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個人屬性面板，加點流小說通用的系統麼。”
王業右手肘夾著棉籤止血，看著面前那道旁人都無法看見的面板。
他一邊思索，一邊用彎曲的那隻手臂的食指指腹摩挲著下巴的胡茬，發出呲呲的細微摩擦聲。
‘體’是代表身體素質。
‘神’則是代表反應力，意志力等等。
那麼‘進化度’又是什麼？
未等王業想通這件事。
二老從食堂回來，走入了病房，將手中提著的飯盒放在床頭，將病床上的醫用餐桌扯了出來，又把飯盒的白粥饅頭，還有一顆水煮蛋擺在桌上。
母親李燕則囑咐道：“小業，慢點吃，你剛從昏迷中醒來，只能吃點清淡的。”
王業雖不喜清淡，但礙於腹中飢餓，也只好拿起筷子，端起飯盒，開始嘰裡咕嚕地喝起白粥。
二老見王業吃好喝好後，精神好了不少，便放下了心，說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回去記得注意安全，別吝嗇那點打車錢，缺錢就跟我說，我現在也多少有些存款了。”王業用紙巾擦了擦嘴，點頭道。
在他昏迷的三天內，一直都是二老在醫院裡輪班照顧他。
如今二人幾乎都已經是十分疲憊的狀態了，自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你那點兒錢，還是留著給自己找媳婦用吧。”
李燕給王業洗了個蘋果，遞給了他，搖頭責怪道：“天天就是上班上班，給你找的相親物件也不見見，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王業啃了口蘋果，沉默不語。
“對了，醫生囑咐你，恢復得差不多了後要出去曬曬太陽，運動一下。”李燕皺眉斥責道：“另外，別天天點那些外賣垃圾食品，不健康。都長這麼大了，還不讓我們省心。”
“還有那些同事送來的水果，時不時記得洗洗吃掉，吃不完就送病友吃，放壞了可惜。”父親王志也提醒道。
“知道。”王業微微點頭。
二老嘆了口氣後，便走出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王業邊啃蘋果，邊看著病房電視中播放的古裝電視劇。
他表面在看著狗血古裝劇，內心卻在思索著剛才覺醒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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