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感覺自己好像進化了。
這種進化並非是修為境界上的突破，也並非是對大道的感悟突破。
倒像是他的血脈進化了。
之前，他是混沌世界中的第一條蛇，血脈傳承記憶告訴他，他是原始古蛇。
其血脈古老久遠而又強大。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比起揚眉那樣的存在，柳元的血脈根本不夠看。
可是現在，在感悟了生命大道，又浮現出死亡大道後，柳元的血脈在進化。
從原始古蛇朝著一個更加強大的血脈轉化。
柳元的身軀盤桓在混沌虛空中，超過一百億裡，舒展開來，巍峨壯闊，蔓延不絕，好似一座混沌長城，將混沌虛空一分為二。
他的身軀一半是白色，瀰漫著無盡濃郁的生機，朝外擴散開來，令虛空中生出一個個生命體，砰砰的心跳驟然響起。
另一半身軀是黑色，瀰漫著無盡的死氣，朝外擴散開來，吹起無盡陰風，好似構築出一片死亡領域，其中亡魂亂舞，淒厲聲不絕。
而柳元就像是生死之間的王者，高坐在王座上，俯瞰著生死變化，生靈與死靈的綻放與嘶吼。
“不，我的血脈還沒有完全進化，只是更加純粹了，不僅僅侷限在蛇這個分類上。”
柳元眼中露出興奮之色，他快速吞吐著蛇信，識海中無數靈光閃現。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狀態，這種感覺十分奇妙，讓他沉醉痴迷。
但是他知道，這個狀態絕對是對他有利的，而且是十分有利。
身軀，靈魂，乃至血脈，都在歡愉，好似烈日暴曬後，痛飲甘露般暢快。
“這種變化，與神魔之軀有沒有關係？”
柳元思索起來。
他從《黃帝內經》中感悟出修行之法，以混沌法則本源之力錘鍊身軀，鍛造神魔之軀，一力破萬法，從而證得大道。
之前，他感悟了空間法則本源之力，冰之法則本源之力，風之法則本源之力，已經將神魔之軀修至入門，他的身軀如同先天至寶，堅硬無比，氣息恢弘。
僅僅是盤桓在虛空中，便足以令無數混沌魔神膽寒，甚至生不出任何抗衡之心。
曾幾何時，柳元還在感嘆，那些身軀超過億裡，十億裡，乃至五十億裡的混沌魔神強大無比，弱小一點的混沌魔神在它們那樣龐大的身軀面前，被絕對壓制，毫無反抗之心。
可現在，曾經那些被柳元認為是強者的混沌魔神，如今早就不夠看了。
諸如那冰之魔神，風之魔神，殺戮蟻皇等，柳元甚至不需要主動出手，僅僅是他瀰漫出去的氣息，便足以將它們鎮壓。
而現在，柳元更強大了。
冥冥之中，他有感覺，只要自己推開死亡大道之門，踏入死亡大道，那麼他的神魔之軀會再次迎來蛻變。
“死亡究竟是什麼？”
柳元舞動身軀，剎那間，在其身軀兩邊形成的生命領域與死亡領域瞬間消散。
他的意識凝聚在識海中，注視著死亡之城。
一尊神秘強者，將生命大道與死亡大道視作長繩一般拿捏而來，放在柳元的識海中。
而生命大道湧入生命大道種子。
死亡大道湧入死亡之城。
此刻，死亡之城正在蛻變。
高大的城牆，城門，城樓都在膨脹，原本小小的死亡之城，瞬間拔高了數百倍，盤桓在識海中，彷彿一尊異獸。
死亡之城周圍縈繞著死亡之氣，無比濃郁，將諸多混沌法則隔絕開來。
彷彿在柳元的識海中開闢出了一方獨立的空間。
“好傢伙，鳩佔鵲巢？”
柳元無語了。
如果這座死亡之城有靈，有意識的話，他一定會破口大罵，並且讓死亡之城叫租金。
租金不貴，只要助他推開死亡之門就行。
不然，這識海豈不是讓你白住了？
只可惜，這座死亡之城就是單純的一座古城，不僅沒有靈，也沒有意識，宛如死物。
而它的一切異變，不過是瀰漫其中的死亡法則本源之力在作用罷了。
有了死亡大道的湧入，死亡之城中的亡魂大軍彷彿活了過來一般。
他們原先氣機萎靡，身軀殘缺，如同行屍走肉，若非有死亡之城的牽引，將它們從遙遠的未知之地渡來，恐怕早就消散，化作飛灰了。
這些亡魂大軍戰隊縱橫，周身死氣濃郁，澎湃無比，好似死亡之海中掀起了驚天巨浪，要覆滅一切存在。
柳元只是簡單的注視著，心頭不由得震動起來，生出一股窒息感，好似有一道聲音在呼喚自己，讓自己進入死亡之城，復員歸隊，成為亡魂大軍中的一員。
“真是邪門！”
柳元冷汗岑岑，只感覺這座死亡之城無比古怪。
遠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這麼簡單。
“還沒有辦法將它弄出去。”
柳元無奈。
這座死亡之城認定了他，認定了這片識海，無論柳元怎麼做，它都紋絲不動，彷彿與識海徹底融合在一起。
“不過，死亡之城中的死亡大道卻是能夠讓我進一步感悟，從而推開死亡大道之門。”
柳元微笑。
混沌世界中，諸般大道存在，任何一尊混沌魔神都能夠感悟。
只是，諸般大道玄妙程度不一，有的晦澀奧妙無比，尋常混沌魔神感悟無數歲月，也難以參悟一分一毫。
有的大道倒是淺顯很多，但是依舊瀰漫著玄妙晦澀的真意，想要感悟，依舊要花費無數歲月。
畢竟，感悟了大道之力，生命層次便更上一層樓。
有了掌控一條大道，衝擊混元大羅金仙的資格。
而像柳元這樣，還沒有感悟死亡大道，便能夠時時刻刻觀摩死亡大道，甚至提前感悟大道神韻的混沌魔神，整個混沌世界不說絕無僅有，恐怕也是寥寥無幾。
至少，在柳元的認知中，還沒有出現這樣的存在。
即便是如揚眉這樣的頂尖混沌魔神，恐怕也無法做到。
柳元凝聚意識，再度出現在死亡大道之門前。
這道大門上的神秘符文還在綻放無盡的死亡之光，一閃一閃的，流露出無盡沉重的死氣。
甚至，一道道黑氣從大門上瀰漫開來，看上去更顯詭異與陰森。
柳元注視著。
之前那一片破敗，死寂的世界消失了。
那些被死亡之城呼喚，成為亡魂大軍的亡魂也消失不見了。
好似之前柳元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是他的幻覺。
只是，死亡之城就盤桓在柳元的識海中，死亡之城中的亡魂大軍無窮無盡，戰意高昂，卻是事實。
柳元蜷縮身軀，靜靜盤在死亡大道之門面前。
他有預感，距離自己推開這扇大門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