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寧沁頗有些感慨。
雲清月微不可察地頷首，是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碧落門路上遇襲，姍姍來遲，望諸位恕罪。”談鶴鳴嘴上客氣，態度卻倨傲得很。
“人都已經到齊了，赤雲仙人能將經過道來了吧？”靉月仙主趕緊催促道。
赤雲仙人道：“讓本尊徒兒自己說吧。”
【真是好師父，看不見花玉衡就剩下一口氣了，還讓他自己說呢？！】
寧沁終於找著根兒了。
凌霄宗上下都愛端著。
雲清月偷偷翹了下嘴，又悄然壓下。
“知曉白芷嫣是魔教傀儡後，我便與戒律堂在宗內自查。二師弟負責前往藏書閣搜尋與傀儡術相關書籍。正當他有所發現，便中了書中的埋伏。”
花玉衡不是被刺客打傷的，而是曾經的傀儡白芷嫣利用禁術，在書裡下了禁忌，等得就是有朝一日、心中存疑之人前來翻閱，最終重傷的結果。
【被白芷嫣選中的幸運兒啊。】
寧沁有些幸災樂禍。
談鶴鳴嘴更毒：“原來是接二連三栽在同一個人手裡，那你重傷得不冤。”
他瞥向赤雲仙人：“宗主，您這凌霄宗怎麼回事，近百年疏於管理了？”
先是混入了傀儡，又是弒師又是坑害修煉‘九轉玲瓏訣’的首徒……現在連藏書閣都看不住了？！
【什麼叫公開處刑？嘖嘖，赤雲仙人這輩子估計都沒像這陣子那麼丟人過！】
誰說不是呢？
當濾鏡褪去，雲清月才發現了高高在上的宗門下，是自恃身份的虛偽懦弱，和外強中乾的疏漏百出。
一回生、二回熟，赤雲仙人被談鶴鳴懟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是我等疏忽。且讓本尊徒兒繼續說吧。”
【太可怕了，赤雲仙人都習慣被談師父懟啦！】
雲清月輕輕點頭，“可不是麼。”
花玉衡當即接過了話茬：“那禁術與傀儡術截然不同，一旦觸碰便會被拉入幻境之中對峙。我與那賊人大戰三百回合不敵，落入夢魘之中遭了重創……”
他一臉抱歉道：“月兒，我等接連被矇蔽，又棋差一著被暗算……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過往如煙散盡，花道友不必介懷。”雲清月神色淡淡地跟舊師門撇清了關係。
世上最高階的“放下”，便是無喜無悲，淡然漠視。
雲清月做到了。
過往卻如同命運的烙痕，隨著對白芷嫣的調查，在凌霄宗眾人心頭落下永遠無法抹去的陰霾。
談鶴鳴道：“我等在路上也與魔教中人交了手，那人自稱‘破野’，想暗算殺害本尊的小徒兒，當是十二魔座之一。本尊在他的儲物袋裡，發現了這個。”
他將《傀儡秘術》遞給赤雲仙人。
【談師父不提這事是你發現的，是想保護你吧？】
槍打出頭鳥，萬一眾人發現魔教對雲清月的看中，再推她出來當誘餌呢？
畢竟白芷嫣一開始的目標，也是放在雲清月身上的。
雲清月明白。
她只是懷疑，自己真能在這場正邪兩派的對峙漩渦中獨善其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