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的人總有回報,天使溫衛等到了暴雨過後、晴空重開,彩虹什麼的自然有了。這都不是重點,在臨近龍門崖石的水面上,突然生起白霧。霧氣綿綿細密,飽含靈氣,堪堪籠罩了龍門崖附近的所有人馬。靈霧潤體,讓剛才淋了暴雨的曲山衛將士精神大振,不禁山呼“萬歲”。
“陛下敕封雲夢,大澤靈霧競生。可謂祥瑞!”溫衛提筆鄭重錄下,這才吩咐隨從:“你去知會楚國大司相,如今可以啟程郢都矣。”
其實這一陣靈霧,不過是敖璃信手而為,只為遮掩林午從大澤悄悄回到王輦。蘇月和孔萱忙忙幫著林午卸甲,重新穿戴起來。蘇月小聲問道:“公子,師尊她們一切順利不?”
林午點點頭,蘇月和孔萱開心得相互擊掌,歡笑不已。“要低調,”林午懶懶地在月兒俏臀一拍:“天使車駕就在後面。”孔萱一吐舌頭:“怎麼才叫低調呢?是不準言笑、還要換上素衣嗎?”
孔雀天性就愛漂亮時裝啊。林午一把攬過孔萱細腰:“萱兒不喜歡素衣?其實只要裁剪得當,素衣也可以美輪美奐呢!”蘇月比孔萱聰慧,一聽林午東拉西扯就小嘴一撇:“天使才不會管我們,要低調的是大王你吧?”
“信不信我把你們送給天使管管?”
“不要啊!大王!”
“大王,不要!”
兩女的驚叫聲真真假假,順風也飄到跟在後面的溫衛耳朵裡。溫衛會心一笑,這才是年青人該有的樣子嘛!楚王新立,溫衛到郢都就是要收集林午個人情報。沒辦法,秦帝關心的事,就是臣子們要主動忙碌的。
卸下天使身份的溫郡守,其實極好相處。回到郢都,林午提出要為溫郡守設宴洗塵,溫衛也沒推辭,痛快答允了。
晚宴設在長樂宮大殿之上,林午和王廷六位司臣都來了,還邀請了靈兵宗和蓮花宗在楚別院的大修士李素、王洞。只不過王洞以病痛為由讓屈舞代勞,其實修士病痛完全是扯淡,這種眾所周知的謊言,讓屈舞一出現在長樂宮就格外引人注目。
溫衛對屈舞很感興趣。年輕貌美,一身宮廷華服盛妝,又姓屈,當然是楚國王族貴女。蓮花宗推出此人是想制約楚國的新王嗎?甚至溫衛覺得屈舞今晚出席,也許還有對他的示好之意。李素和屈舞相鄰而坐,李真人雖然美貌出眾,卻只薄施粉黛、一身素淨道裝,大修士的身份更是杜絕了所有非分之想。
溫衛故意詢問屈倫:“不知貴國王后何在?”
屈倫搖搖頭:“寡君尚未正式登基,是以不曾冊封王后。”
溫衛朝林午遙遙舉杯:“不知楚王對王后人選有何想法?”天子賜婚於諸侯國王,也是常有的事。溫衛此問,無疑是問林午有沒有與帝室聯姻的意願。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林午聞言緩緩搖頭:“孤登基之後,暫不會冊封王后。母以子貴,等孤有了兒子,再考慮立後之事。”
溫衛的神情嚴肅起來:“如果陳國長公主有子,她會成為楚國王后嗎?”
這個問題林午和陳魚已經商量過了,秦帝絕不會同意陳楚兩國合一的。預設陳魚之子有權繼承陳國王位,應該是帝國容忍的極限;而陳楚合一,無疑是在挑釁帝國分封諸侯王國的制度。林午認真看著溫郡守,果斷搖頭:“不會!”
溫衛讚道:“楚王此言,果然深得帝心。實不相瞞,本官來前曾接到皇子慶雲殿下手書。殿下對楚王十分讚賞,且囑本官務必轉告——陳國之變令陛下嗟傷不已,俟長公主有子,陛下必將親賜姓名,以示陳氏血脈不絕。”
林午恭敬說道:“陛下聖明!孤以為天下諸侯王者,於此都將感恩不盡。”
溫衛不禁對年青的楚王刮目相看,懂分寸、守規矩,說的都是你想要的答案。他暗生警惕,念頭一轉就想給林午添點堵。“司相大人!”溫衛轉向屈倫:“不知楚王正式登基大典定於何時?”
屈倫笑眯眯說道:“已卜得吉日在三月以後,九月初九。屆時還要邀請溫大人蒞臨。”
溫衛連忙舉杯預祝楚王:“新王登基,一國同慶。楚王仁義,想必屆時將加恩於親族、國人。”
林午有些不耐煩了,這老小子說話不斷試探,讓他心生厭倦。林午舉杯一飲而盡,坦率說道:“加恩之事,寡人不懂。想來王廷自有法度,大司相且籌之!寡人自將允之。”
屈倫連忙避席領命。
溫衛佯裝醉酒繼續出語驚人:“加恩國人,不外乎赦免錢糧;倒是加恩親族,”他突然一指屈舞:“如此貴女,當為楚國長公主!”
林午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這傢伙果然沒安好心,陳國才出了一個攝政的長公主,居然建言楚國也封個長公主。林午懷疑溫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蓮花宗有意送屈舞入宮,楚王要是娶了楚國長公主,那真要被天下人譏笑了。
“郡守此言謬矣!”林午臉色一肅:“國之大事,唯孤與王廷重臣能決之!貴客終非楚臣。”
年青楚王的霸氣讓溫衛一凜,但他豈會示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事本郡守自會奏請於陛下,楚國敢不受天子賜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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