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桂總管,林午真是大喜過望,他正發愁怎麼潛出王城呢。李素也跟著林午走下王輦,一個陌生美女啊,看得李銳等人都是一楞。“張鋒!你帶曲山衛一部護送李真人回靈兵宗門別院。”林午才懶得管他們想啥,徑直就如此吩咐。一邊招呼人群中的桂總管:“老桂,你這是打算長留曲山衛了嗎?”
桂總管點頭哈腰回道:“不敢,我這次護送李銳船隊來郢都,公主有令,命小人暫留於此,聽從大王吩咐。皆因小人修行上的毛病,不宜直上曲山,只好停留此處。”
林午會意,曲山王宮必有針對水族的防範手段。他把桂總管拉到一邊悄悄問道:“此處可有水脈通往水府?”桂總管尷尬了:“原本不通,以致雲車無法駛抵此處,我只好將李校尉府內一口水井鑿穿了。楚王放心,哪怕有水族潛來,也上不了曲山的。”
林午一入曲水校尉衙門,立刻命李銳嚴密封鎖內外,並通知大司馬楚定坤前來。楚定坤是可以信賴的,林午直言相告:“我有要事需潛出王城,可對外宣稱我修行偶有領悟,將在此地閉關兩日。”
吩咐完畢,桂魚妖立即施法。井底之水頓時湧出小小井口,卻不四濺開來,就像一株蓮莖伸長舒展,再張開水面如同蓮葉鋪開,巨大的雲車緩緩顯現在“蓮葉”之上。李銳和楚定坤都是見過雲車的,可如此神通還是看得大開眼界。林午和桂總管登上雲車,蓮葉水面載著雲車開始變小,重新縮入井口消失不見。兩人低頭看時,井底一泓靜水依舊。
雲車在井底暗河裡蜿蜒疾馳,須臾即至雲夢水府。水夜星和敖璃見到林午都有些意外:“楚王突然造訪,莫非天使已至?”
“遇上了點麻煩。”林午將靈兵宗的事和盤托出。
“李素所言,未必盡實。”水夜星一蹙秀眉:“不過她想要你幫忙殺人倒是不假。”說得林午臉皮一熱。
敖璃關注的卻是那根弓弦。她鄭重握在手裡,閉目感知半天卻一無所獲。“可惜了,”敖璃惋惜說道:“很像龍宮傳說中的那把神弓,只是已經沒有靈性了。”
“什麼神弓?”林午連忙問道。
“相傳大仙后羿曾經射日,他用的弓因此得名‘落日弓’。這根弓弦頗有靈異,但似乎已經損壞。”
林午接過弓弦,他當然知道弦有損壞。反正辨認、吞噬弦上的第三個符文也不急於一時,林午覺得自己可以先嚐試修復。他現在也是築基修士,血脈自有靈性。當下咬破手指,神念入微觀弦,引導著絲絲縷縷的血液在細細的弓弦上繪符。“瞬殺”與“必中”,這兩枚符文他寫過何止萬遍,但是這般微雕書寫還是首次。兩枚符文剛一書成,血色符文立即沒入弓弦,細細的弓弦上漸漸光華流溢。林午也不禁愕然,現在弓弦竟然與他的神念相接,只有他本人才能操控使用了。
“這就是靈器中的所謂本命寶物了。”敖璃由衷為他高興:“你再感應一下它想要什麼?”
林午閉目良久才睜開眼,卻有些困惑:“扶桑木?這又是什麼東西?”
這下水夜星和敖璃都震驚了,水夜星甚至伸出手捂住林午嘴唇,不准他再開口言語。敖璃低聲對水夜星說道:“姐姐,他好像得了件不得了的東西呢!怎麼辦?哪裡去尋那種......靈木呢?我只知道東海里有一株。”
水夜星搖搖頭:“東海那棵巨樹可是金烏一族的棲身地。此木性情依水而生,雲夢大澤誕於遠古,千秋萬載草木豐茂,其中未必沒有。”
“我熟悉這種靈木的氣息,那就我來搜尋試試。”敖璃祭起定海珠,操控整個大澤水域開始搜尋,不一會兒就面露喜色:“就是這個味道!姐姐,在東澤還真有一棵呢!”
水夜星也很驚喜:“事不遲延,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敖璃親自駕馭雲車,三個人從水府出來直奔東澤。
東澤水面的島嶼星羅棋佈,大多數島上都是巨木參天。唯獨雲車駛停這個小島,孤零零的就生長了一棵小樹,高不過兩丈,枝葉還真類似桑樹。水夜星伸手摩挲枝條,心有不忍:“扶桑靈木生長極慢,大澤僅此一棵呢。”敖璃笑道:“姐姐不用擔心,它的根已經盤踞整個小島地下了。我猜公子的仙兵不過是想要它一些枝條罷了。”說完就催促林午:“還不把弓弦拿出來。”
林午拿出弓弦,弦絲長約九尺九寸。一挨著扶桑靈木,弓弦就像活過來了,如蛇一樣纏在靈木枝條上游動,很快整根弓弦都鑽進了枝條裡面。敖璃看得津津有味:“真不愧是仙兵。扶桑木堅逾金石,水火不浸,居然就輕易鑽入了。”
這是要吞噬靈木嗎?林午暗暗猜測。很快一截碗口粗、長約三尺的枝條從樹上掉落下來,林午撿起一看,枝條表面有數條筆直的裂紋,難道弓弦想做木匠不成?他好奇剝開裂紋,枝條碎片紛紛脫落,手裡只留下六枝細長的木箭!確實是箭支的模樣,箭頭、箭尾宛然。林午震驚地舉了起來,讓兩位美女過目,可惜兩位美女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並不吃驚。
扶桑木的枝條被“鋸”落一根,和上次不同,這回弓弦依然還遊動在掉落的枝條上。弓弦兩端如同在雕琢靈木枝條,枝條碎片不斷剝落,兩端的纏繞也在迫使枝條漸漸彎曲成型。一把形狀優美長弓出現了。弓長三尺,九尺弦絲的多餘部分都纏在了長弓身上,扶桑木色黑中帶金,這把黑色的長弓讓林午愛不釋手。他拿起一支木箭搭上弓弦,藉助神兵自身的力量,林午覺得自己神識範圍驟然開闊,以前不過百丈,如今能“看清”的範圍已有千丈距離,能看清就能瞄準。林午覺得現在目之所及者,都能一擊滅殺!
他收起弓箭,試了一下,果然還能收進腕間靈葫,這就最好不過了。
“你不想試射一箭嗎?”敖璃興奮地看著他,似乎比自己得到寶貝還要開心。
“不必了,“林午自信一笑:“宣詔之日,誰敢出手搶你們的水君之印,我一定讓他有來無回!”男人呢,還要強大一點才好,如今敖璃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點點崇拜。
水夜星剛像鄰家姐姐一樣溫柔叮囑他:“這可是仙人用過的東西,來歷驚人!人多的場合千萬別亮出來,一旦動手......”
“當然是不留活口。”林午現在的自信心極度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