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學的那麼多廢話?”蕭潛聽得反胃:“築基修士,每晉級一層可以學兩、三枚符字,最多三枚。靈符門潛心研究這個多年,也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弟子,才推斷出這個結論。你才築基兩層,學了一個單字元、再加三個雙字元,穩妥起見,最多隻能再學一字!”
“那算了,我先不學了。”楚午也怕自己識海被撐破:“師兄,符文我是懂幾個了,可我現在不會用啊!”為什麼急著趕來,這才是根本原因。
他眼巴巴望著蕭潛,蕭潛卻把手一攤:“別看我,畫符就是寫字,寫字還用我教你?師弟你等級太低,我的符筆、符紙你也用不了,自己去買吧。等你能寫出來,你就會用了。”
聽蕭潛一說完,楚午立馬轉身就跑。
“師兄!等我寫好,明天再拿給你看!”
楚午知道書山坊裡有一家賣紙筆的最好地方:夢花齋。夢筆生花寫出雄文,是讀書人的最大願望,蕭祭酒大人就特別推崇夢花齋。也因為這點,楚午才知道原來符筆、符紙、符墨不止是畫符才有用,禮科、術科修士都會用到——祈天進表、祭祀鬼神,還有占卜推演天機。
楚午走進夢花齋。有錢人買東西是不關心價格的,他吩咐堂中就一句話:“我要買最好的筆墨紙張。”接待他的夥計嚇了一跳,不過他也是見多識廣,沒被唬住。從頭到腳先看楚午:面容清秀從容,一身水綢白袍,腰條刺繡精緻,還繫著一枚金印。夥計頓時釋然,確實是貴客,但也貴得有限,否則哪有親自前來的?
但是還要甄別一下,夥計殷勤問道:“貴客能否透露一下用途?”如果是符師,那就是職業選手,那就確實會買最好的、也買得起最好的。
楚午聽了有些茫然,夥計心裡先對他打了個折,才從容解釋:“最好的墨自然是符墨,符墨是用靈獸之血調製,靈獸來源不同,符墨自有差異。”
只要還是符墨就行,楚午不願暴露自己的符師身份,想了想才回答:“家有喜事,打算祭文告祖。”夥計迅速打包了一堆東西,他明白這種公子哥心血來潮買東西的時候,既不懂價錢也不會帶錢。“我馬上幫您送到府上!”
真正和夥計討價還價的是管家楚七,聽說小少爺是要寫祭文,楚七覺得欣慰之至:學有所成,祭祀告祖,少爺長大了啊。
楚午在前世,謊話張口就來,根本不知道楚七的內心感動。回到自己的起居庭院,楚午先吩咐李靜負責裁紙——裁成只寫一兩個字的小紙片,然後拿起符筆研究。符筆用的竹管幾乎都出自靈境,否則無法承受符墨;最好的符筆上會鐫刻符紋,符筆的材質越佳,能刻上的符文就越多。傳說常用三個符文:靜心、包容、如意。“如意”對寫字畫符的輔助效果最好,但最奇妙的是“包容”,它包容的是符墨——一筆在手墨無窮盡。
至於楚午手上這枝符筆,自然什麼也沒有。這時候李靜的紙片已經裁好一疊了,楚午伸筆小心蘸了點墨水,開始寫字。
知易行難。真氣、神念透過符筆,與筆尖符墨混為一體,輕輕落到紙上,筆鋒飽滿圓潤。一個端莊的篆文“媚”字很快躍然紙上,李靜和李姝站在旁邊,都覺得公子這個字寫得太好了,覺得好自然要點贊:“公子,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楚午的臉頓時一黑,成功的符書寫完後別人是看不見的,如果還能看見,那就是字不是符。他沒有抬頭,繼續再寫,兩個侍女繼續好評不斷。
人一煩躁,寫字就沒法端正筆畫。寫了半天沒成功一張,落在紙上的篆文就開始走形,楚午最後索性草書了一個媚字。這回李靜就不認識了,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想讚一聲。
奇怪的是這字一寫完就消失了,小片符紙上光潔如新。“好奇怪!”妹妹李姝先驚撥出聲了:“公子剛寫的字怎麼消失了?”
只有楚午自己還能看到符紙上的那個草書媚字。他似有所悟:原來自己和這個世界還是有隔壑的,只是機械書寫篆文哪有字意可言?但是隻要換作行草,那就無往而不勝!
楚午抬頭衝李姝一笑,拿起那片符紙就朝她輕輕一彈,一縷真氣立刻激發了符文。李靜的目光隨著符紙瞟過去,頓時驚呆了:眼前的妹妹還是熟悉的模樣,可一驚一顰竟顯得美麗動人,站在那兒亭亭玉立,惹人憐愛極了。感覺比自己漂亮多了,李靜心情複雜,可還是忍不住說到:“妹妹你長大了,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美。”
楚午一揮而就,又書成一符。這次激發在李靜身上,又換了李姝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姐姐美得讓她都自慚形愧。
姐妹倆尖叫聲不斷,楚午樂此不疲。很久了他才突然想起:有點不對勁啊!好象學會了這道媚符以後,他就對其中的媚惑效果免疫了!施符以後,別人驚為天人的美女,在他眼中女一如平常。
難怪蕭師兄對他學會了這道符,表情有點古怪,這是作法自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