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午一一認真觀想。也不知過了多久,海腦裡的四十五張圖畫動了起來,開始無序排列,衍生出了無陣列合。這資訊量就太大了,楚午身形一僵,凝聚心神竭力抵禦著識海內一波接一波的神念衝擊,他心裡瞬間只閃過一個念頭:大意了!神念衝擊沒有取巧之法,林午的心神如同頑強的小草,在狂風中搖曳求生,並一點點吞噬著狂風能量。
螞蟻搬山終有盡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午才重新緩緩睜眼。
眼前的李靜好象和展開卷軸前不太一樣了,面容變得很憔悴,看到楚午睜眼,才一臉驚喜模樣。楚午明白了:“我觀捲入定了很長時間嗎?”
“是啊,公子!”李靜溫柔看著他:“已經三天了。剛開始把我嚇壞了,七叔來過,說是好事。叫我們不得驚擾,只等你醒來就好。”
楚午長身而起,正打算拔刀試練一番,突然想起時間已過三天,也不知道靈兵宗的人來了沒有。蕭師兄那兒不能去,但是去六藝館打聽一下應該沒問題。他不禁自嘲:原來自己還是放不下啊!如果靈兵宗的人恰好就在六藝館,自己貿然現身,只怕會招來關注和懷疑的。
猶豫再三,楚午突然靈機一動:女人身佩媚符,能渲染魅力,彰顯嫵媚,引人愛慕;那男人呢?男人身佩此符,是不是也能增加他人好感、消除敵意?說幹就幹!那就寫幾道媚符揣上吧。
六藝館,祭酒大人的三樓殿堂居所,楚午已經熟門熟路了。裡面很安靜,他大咧咧地推開門,正好看到一臉驚愕的祭酒大人。蕭知秋處事圓滑,雖然自己沒有預約就登門,那也用不著驚愕吧?哪怕你真的驚愕,依你的城府也不該掛在臉上呀!
楚午笑嘻嘻地和祭酒大人打招呼,眼睛飛快地掃瞄了一圈殿堂。握草!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大殿右側正坐著蕭潛,左側坐著兩男兩女,楚午只認識中間一個男的:射科的張丹博士。只看他側身危坐的恭敬模樣,其餘三人身份不問可知,張丹可是出自靈兵宗門下啊。
眨眼功夫,蕭祭酒的臉上又堆滿了笑意:“原來是蘭水伯來了。”回頭為幾位客人欣然介紹:“這位年青人叫楚午,乃是我們大王新封的蘭水伯、禁衛軍鎮西校尉。楚午!今日靈兵宗長老李素真人大駕光臨,還不速速見禮?”
他這麼一說,客人中的一個白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女子看上去年不過三十,不施粉黛,但依然顯得清秀俏麗。果然修行中人就沒有相貌醜陋的。楚午的眼神裡儼然有傾慕之意:“在下楚午,見過李真人。”
楚午相貌英俊,舉止彬彬有禮,不假思索的傾慕表情反而讓李素對他心生好感。略一感知,李素不禁有些驚奇:“楚公子果然資質上佳,如此年青又不曾入靈境修行,竟也有築基二層修為!”再一打量,楚午腰間佩的秋水刀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楚公子這把佩刀,倒似本宗所鑄兵器?”
楚午從容回道:“這是那位蕭前輩交易給我的。我來拜訪祭酒大人,正為此事。”他坦然朝蕭潛一拱手:“前幾天偶遇蕭前輩,欲以此刀換我貝葉符。前輩慷慨,先贈刀予我賞玩。我今天來就想請祭酒大人做個見證——以符換刀!”說完向蕭潛恭敬奉上貝葉符。
李素莞爾一笑:“本宗所鑄之兵,無一不是神兵利器。楚公子你這符威力平平,也只有蕭師弟這般愛符之人,才會捨得交換。”
蕭潛接過貝葉符,似乎愛不釋手,只是說話冰冷:“蕭某恰恰深厭此刀,交換一枚佛門護符,總算物有所值!”
李素聽得心中不快,蕭潛對靈兵宗打造的神兵棄若敝屣,那種疏離可謂是發自肺腑。果然還是帶回靈兵宗圈養老死穩妥。至於那把刀,宗門親鑄的兵器還能有什麼秘密。
她笑吟吟地看著楚午:“恭喜楚公子,居然與本宗這柄寶兵有緣。”
一句有緣,似乎讓楚午增添了勇氣,傾慕之意流露無疑:“不知在下可有機會隨真人入貴宗靈地一觀?”居然赤裸裸地意圖跟隨美女同行。
李素臉色微紅,偏偏心裡還不忍拒絕。倒是蕭祭酒打著哈哈為她解了圍:“呵呵!楚公子,你可是伽蘭寺金剛法王親點的衣缽弟子,怎麼可能拜入靈兵宗呢?還是別讓李素長老為難了!”
如此風流人物,竟然是佛門弟子,李素覺得好生遺憾。楚午也彷彿才清醒過來,一臉黯然地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