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劫

第3章 大黃一直是大黃

小獵和父親兩人一大早就爬山祭祖,雖說山間霧氣瀰漫,但二人駕輕就熟,走起來也是毫不費力。

走到一半時,小獵好奇問道:“爹,你常跟我說恩祖是我們先祖的大恩人,他到底做過什麼事讓我們得代代感恩呢?”

小獵他爹一本正經的道:“我聽你爺爺說,那是比再造之恩還要大的恩情,正因如此,我們的先祖才執意要在這山上蓋了一個恩祖廟,讓後人世世代代,都要祭拜感恩。”

小獵撓了撓頭:“比再造之恩還要大的恩情?到底是什麼恩?”

小獵他爹一滯,搖頭道:“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可惜啊,咱們村子裡沒個能識字的人,當年的事情一代代口傳下來,很多都已經說不清了……”

小獵哦了一聲,跟著父親接著往上爬,快要到恩祖廟的時候,大黃忽然衝上來,把小獵擠到一邊,徑直先跑了上去。小獵看著大黃的背影,又忍不住道:“爹啊,這大黃從我生下來到現在,好像一直沒變啊!一直都這麼大!”

小獵他爹道:“別說你了,從你爺爺生下來時,大黃就一直是大黃!這狗有靈性的,於我們家也有大恩!遠的不說,就說你小時候貪玩,一個人偷偷跑到山上,後來撞見了熊瞎子,要不是大黃及時趕到,你的小命早就沒了!”

小獵奇道:“我怎麼不知道?!”

小獵他爹笑道:“你知道個屁!當時你被熊瞎子拍了一下,立刻就暈倒了,是大黃救了你,又把你背下了山。當時我看大黃身上有血,就順著血跡追了上去,結果就看到兩隻一人多高的熊瞎子躺在地上,一個脖子斷了,一個心被掏了,全死了,都是大黃乾的!嘖嘖!你爹我當了這麼多年獵人,也弄死過幾只熊瞎子,但都是靠陷阱弄的,像這樣以一敵二正面幹翻熊瞎子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大黃厲不厲害?!”

小獵連連點頭:“厲害!真厲害!”

說話間,恩祖廟已經到了,那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一個簡單的廟宇,廟裡供了一個石像,是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他目視遠方,面容沉毅,神情間有種說不出的滄桑。

大黃早早跑上來,跟以前一樣,蹲伏在石像邊上,默聲不語。小獵他爹把貢品擺好,又點上三根香,拉著小獵跪在石像前面,嘴裡唸叨著“恩祖保佑多打獵物”什麼的,如此唸叨了幾遍,又磕了幾個響頭,這場簡單的祭拜就算是完成了。

說來也巧,兩人磕完頭剛站起身,初晨的第一縷陽光終於刺破濃霧灑了下來,小獵他爹暗自慶幸:“還好還好,沒有誤了時辰。”

祭拜結束,這祭品當然也不能留在這,山上野獸那麼多,一轉眼就會被叼走。小獵他爹把祭品一收拾,正想招呼小獵下山吃飯,忽聽頭頂“轟”的一聲響,整個小山好像都震了一下!與此同時,山間的霧氣以一種極為瘋狂的態勢,迅速向山頂匯聚過去!!

父子二人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唯有那隻大黃狗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極大的不安,忽然一躍而起,衝著南面的天空,狂吠不止!!

“爹!這是咋了?地龍翻身了?!”小獵心驚肉跳,忍不住大叫!

小獵他爹強自鎮定,喊道:“估計是!我們都別動!小心頭頂有沒有石頭落下來!”

小獵點了點頭,真的就開始留意有沒有石頭從山上滾下來,但他看大黃一直在衝著天空吼叫,心裡面便隱隱覺得,這大概不是滾地龍,是天上有什麼東西在作亂,可是,天上能有什麼東西呢?小獵抬頭看去,只見到霧氣翻騰,別的什麼也看不到。

片刻後,山下的霧氣最先散去,小獵他爹忽然一聲驚叫:“啊呀!村子裡起火了!”

小獵一驚,低頭一看,可不是!村子裡幾道濃煙沖天而起!看這幾處起火的位置,好像就有他家!

“娘!!!”小獵大叫一聲,拔腿就要往山下跑,小獵他爹畢竟冷靜了一些,他看到這幾處大火,心裡明白這絕對不是什麼地龍翻身!村子裡一定出了什麼變故!當下一把抓住小獵,喊道:“你別去了!你就在這裡守著恩祖廟!我去救你娘!”然後又把自己打獵時常用的兩把彎刀塞到小獵懷裡:“這兩把彎刀你拿著,記住了!千萬別下山!我救完你娘,立刻就上山來找你!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就往山裡跑!聽見沒有?!”

小獵眼眶含淚,使勁點了點頭,小獵他爹見狀,轉身往山下跑去,大黃本來要跟上的,但是看小獵沒動,猶豫了一下,也留了下來。

小獵自小跟著父親打獵,這兩把彎刀,也能用的純熟了,他反握雙刀,手心滿是汗水,一個人在恩祖廟前走來走去,眼看村子裡的大火絲毫沒有熄滅的跡象,焦急的快要瘋掉!!

孃親生死不明,爹爹一去不返,這讓他,如何能安心守在這裡?!!

山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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