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獵一大早就被吵吵醒了,睜眼一看,只見眼眶帶著紅絲的牧野一臉興奮的道:“傻徒弟,別睡了,我把陣法布好了,你快來試試!”
小獵一咕嚕爬起來一看,發現院子裡不知何時充盈著渾厚的真氣,連他這個不會修煉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在中間真氣最為濃郁的地方,一道道複雜的靈氣紋路組成了一個神秘的三角形法陣,陣法的三個角上面各自懸浮了一件仙家法寶,顏色是一青、一紅、一黃。小獵再定睛一看,發現這三件法寶都是寶玉,青色的是一柄玉如意,紅色的是一件血玉鐲,黃色的則是一個玉盤。
所謂好玉養人,即便只是最普通的玉石,佩戴久了,都會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更何況這三件法寶都是牧野從雨霖閣借來的通靈寶玉,用來滋養身體修復經脈,更是合適不過。古書上並沒有明確記載佈置這種陣法到底需要何種法寶,是牧野自己細細研究了之後,才決定全部用寶玉來做法器,想來會比其他法寶更有效一些。
院子外面,姜城也在,今日一早便是她如約將三件寶玉送了過來,她雖然不懂陣法,但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個陣法上的恐怖氣息,看到小獵走了出來,她不無擔憂的道:“小獵師兄,你要小心……”
小獵點了點頭,回頭看牧野。
牧野叮囑道:“這個陣法一旦啟動,除非真氣耗盡,否則就不會停止,不過我沒有給這個陣法設定結界,如果你撐不住了,只要跑出陣法就可以了。”
小獵想了一下,問道:“如果我跑出來了會怎麼樣?”
牧野猶豫了一下,照實道:“前功盡棄。”
小獵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了。”
牧野忙道:“你別硬撐!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種方法沒試呢!”
小獵點了點頭,也不知聽進去沒有,他忐忑不安的走進陣法中間,咬牙站定。
“開始了!”牧野咬了咬牙,雙手一引,一股渾厚的真氣注入到陣法當中,陣法慢慢啟動,開始繞著小獵緩緩旋轉,與此同時,三件寶玉上各自散發出一股異色氣息,向著中心處的小獵匯聚而來。
小獵萬分緊張,又不敢動,只覺得那青、紅、黃三色真氣如同三股水流,從三個方向往自己體內滲透,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麼,但很快這三股真氣就好像是受了指引一般,開始在他的經脈裡慢慢的——掘進!
領頭的是血玉鐲散發出來的那股紅色真氣,這股真氣極為暴戾,所到之處好比是耕牛犁地,把小獵的經脈破壞的千瘡百孔!緊隨其後的是黃玉盤散發出來的那股黃色真氣,這股真氣要溫和的多,會緩慢修復小獵被破壞的經脈。留在最後的則是玉如意散發出來的青色真氣,這股真氣冰冷異常,流經之後,會極大的減輕小獵的痛楚。
當初牧野研究這個陣法時,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陣法修復經脈的方法其實就是先破後立,三股真氣各司其職,對陣中人的經脈先破壞後修復,靠著這種近乎於重組一般的暴力方式,來修復經脈中的問題。
相比於其餘幾種方法,這種方法無疑是最徹底的,也是最有希望的——如果小獵的全身經脈都破壞重整一次,再大的問題,也該修復了吧?但與此同時,這種方法也是最危險的,畢竟到底要把經脈破壞到何種程度,這個極難掌控。如果破壞過輕,那就毫無意義,如果破壞過重,無法修復,極有可能會讓小獵的周身經脈全部廢掉,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小獵此生此世也別再想修仙一事。
甚至,如果稍有疏忽,還會有性命之憂。
陣中,小獵身上,青、紅、黃三種光芒輪番閃爍,三股真氣沿著小獵的經脈,一遍又一遍運轉。一開始,小獵還能咬牙堅持,但隨著陣法的運轉,紅色真氣破壞的越來越徹底,而黃色真氣修復的卻越來越慢,雖然有青色真氣減緩痛楚,但小獵還是疼的滿頭是汗,臉色愈發苦楚,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
陣外,牧野臉上陰晴不定,姜城更是緊張的不得了,雙手下意識的絞在了一起。
忽地,小獵痛叫一聲,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姜城“啊”了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往陣中跑,牧野身形一閃,一把拉住了她,姜城紅著眼道:“牧師叔,小獵師兄他——”
牧野沉聲打斷她:“放心,他沒事!這種程度他撐得住!”
上次的血藥浴讓牧野明白,自己這個徒弟比天賦也許不行,比腦子可能也不行,但若是比決心的話,他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陣中,小獵仍在堅持,紅色真氣對他身體的破壞越來越嚴重,先是嘴角、鼻子,很快的,眼角,乃至於耳朵裡,都開始滲出鮮血,乍一看上去,他七竅流血,卻兀自站立不倒,固執的有些恐怖!
姜城淚流滿面,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來,怕影響到陣中的人。都說修仙苦,姜城自己也知道,可是也從未有人這般苦的,想以前,因為修為寸步未進,自己便開始逃避,開始放任,可是跟小獵師兄比,自己當初吃的那點苦、受的那點罪,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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