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龍分明是個直腸子,道:“就實話實說啊!這孩子經脈受損,無法修煉,我們收他幹什麼!”
陸知閒苦笑道:“十弟啊,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雖然知道這孩子經脈有損,但卻看不出他到底傷在哪裡。普濟寺立派千年,寺內那些大師的見識和修為不輸你我,萬一這孩子下山後回到普濟寺,然後被那些和尚治好了,那我們的臉就丟的更大了!”
姜小龍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雖說不是大事,但若是真的在此事上輸給了普濟寺,任何一個瀚海弟子都會覺得臉上無光。
蘇瀅隨口道:“既如此,我們就把他收進學院如何?即便他無法修煉,也不過是多了一個不成器的弟子罷了,沒什麼打緊的。”
陳倉問聞言,當即皺眉道:“不可!七妹,我們學院之所以能屹立千年,靠的是每一個瀚海弟子的不懈努力!任何一個人,只要進了我們學院,那就必須要勤修不輟、行俠仗義,如此方不負我瀚海之名!這孩子若是真的不能修煉,那便不能加入學院,免得日後下了山,被人說我們學院教徒無方,徒有虛名!我們不能為了他不仁的面子,便無端折損學院的威名!”
蘇瀅自知失言,低頭道:“三哥息怒,我知錯了。”
姜小龍見狀,不由有些急躁,道:“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處理這孩子?”
幾位閣主聞言,全都沉默了下來,大殿之上,一片靜寂。
“我倒有個主意。”這時,左首第二位,一箇中年微胖的白淨男子突然開口了。此人名叫柳晉平,乃是結義十人的老五,也是現任的金闕閣閣主。
只聽柳晉平道:“我們現在沒把握能治好這孩子,所以不想收他入院,但又擔心他回頭被普濟寺的那些和尚治好了,平白損了學院的名聲。既如此,我們何不就把他留在山上?只要他在這裡,普濟寺那邊都好應付。”
陳倉問搖頭道:“五弟,我不是剛說了麼,若是我們讓一個不能修煉的人進入學院,只怕會惹天下人恥笑。”
柳晉平笑道:“三哥,你放心,我可沒讓他進入學院,我只是讓他留在這裡尋仙峰而已。”
幾位閣主聽的糊塗,姜小龍道:“五哥,你這話什麼意思?留在尋仙峰上跟進入學院,有什麼區別嗎?”
柳晉平道:“當然有區別!你們忘了麼?我們這兒可是就有一個人,他不在七閣當中,不算瀚海弟子,但卻在這尋仙峰上生活了十八年。”
此言一出,整個韓海大殿的氛圍瞬間古怪起來,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有的皺眉,有的嘆氣,甚至還有人——咬牙切齒。
短暫的沉默後,陳倉問緩聲道:“你的意思是,讓他跟著九弟?”
柳晉平點頭:“沒錯,我正是這個意思。九弟的本事大家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修煉鬼才,這孩子的經脈問題十分古怪,我們幾個都看不出端倪,但若是九弟的話,興許就有辦法。我們讓這孩子跟著九弟,若是回頭治好了經脈,我們大可以再找個理由,把他收入院內,若是始終治不好的話……九弟十八年前就已經被逐出了學院,這孩子跟著他,當然也不算是學院弟子,以後他下了山,再怎麼的丟人現眼,也與我們學院無關。”
幾位閣主聽完,細細一想,都覺得這個計策好生巧妙,既能留下小獵,給普濟寺做個人情,又能把小獵拒之院外,保住學院的名聲。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蘇瀅笑道:“我同意這個方法,九弟這些年過得辛苦,能有個人照顧他最好不過。”
熟料姜小龍確實滿臉怒氣,冷聲道“我不同意!早在十八年前,我們就該把他牧野趕下山了!是他死皮賴臉哭著求著,大哥才勉強讓他留下來!你們看看他這些年的德行,每天只會喝酒睡覺,活脫脫就是一個老廢物!現在倒好,老廢物沒趕走,還要給他找了個小廢物,難道非要等到他們大小兩個廢物把我們學院的臉都丟盡了,才趕他們不成?”
蘇瀅聞言,不由有些怒氣,道:“小龍!再怎麼著,他也是你的九哥!你怎麼能一口一個廢物說他?!”
姜小龍一拍石椅,怒聲道:“憑他!不配做我九哥!!”
蘇瀅一下子站了起來,咬牙道:“就算九弟當年犯過錯,可他這些年來也吃了這麼多苦了,你就不能原諒他嗎?!”
姜小龍緩緩站起,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除非二哥還魂!六姐回院!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蘇瀅氣得渾身發抖,但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們兩個夠了!都給我坐下來!!”眼看著二人越說越僵,陳倉問忽地一聲怒喝,震得整座大殿都瑟瑟發抖。
當年的結義十人中,除了君千羽之外,就屬陳倉問最有威勢,蘇、江二人從少年時代就有些怕他,這時見他發了怒,也都不敢再造次,乖乖坐了下來。
陳倉問目光如刀,在兩人身上各自停了一陣,隨即緩緩道:“當年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不必再提。今日之事,我們暫且就聽五弟的,讓這孩子先跟著九弟,看看有沒有辦法能治好他的經脈。不過,這也只是我們的暫時決定,具體如何處理,回頭等大哥回來了,讓他再行定奪。好了,讓劍華把人都叫進來吧,該宣佈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