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當霍凌霄再次醒來的時候，又見到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一雙波瀾不驚的冷眸，漆黑明澈，便是對上霍凌霄那帶著銳利審視的目光，都毫無畏懼。
低頭在給他做檢查，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全是認真而嚴謹。
在看到霍凌霄醒來，一邊守著的霍老爺眉頭舒展，哼聲：“凌霄，趕緊好起來，那些牛鬼蛇神自己解決，我可是一把老骨頭了，就不折騰了。”
一句話，道盡了老人話中的深意。
霍凌霄艱澀的開口：“父、父親……”
他的喉嚨乾澀難受，每吐出一個字，都極其難受。
容璃在一旁提醒：“霍先生，您昏迷了二十多年，嗓子還沒有適應，儘量簡短用語。”
霍凌霄猛的一震，墨色瞳眸滾滾翻湧，伸手抓住霍老爺的手，有些急切，發著粗糲般的嗓音焦躁的問：“父親？”
知子莫若父。
霍老爺當然明白兒子想問什麼，便將他當年出了事故意外後，成了植物人，昏迷了二十多年。
整件事，娓娓道來。
聽完，霍凌霄失神了好一陣，面色慘白，備受打擊的模樣，讓霍老爺眉頭皺起。
霍凌霄閉上眼睛，已經把剛才失態的神色很好的藏了起來，只是緊繃的下顎洩露出他不平靜的內心。
還有那被子下死死攥緊的拳頭，連手指都逐漸用力，骨節凸起而泛白。
再睜眼的時候，他的眸子已經平靜的掀不起任何風雲。
霍老爺滿意點頭，這才是他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兒子，那個永遠掌控全域性，無論面對何種困境都能冷靜應對的霍家繼承人。
霍老爺起身，拍拍容璃的肩：“走吧，讓他靜靜。”
容璃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她離開房間的背影，讓霍凌霄深深看了一眼。
收回視線，他暗藏鋒芒的眸子，像是不可見底的深淵，找不到任何的情緒。
可是，周遭的空氣卻都裹滿了寒意。
*
第二天早上，霍凌霄已經能下床，坐在輪椅上了。
精神藥劑的效果很好，他的精神狀態恢復良好，接下來，只需堅持進行康復訓練，預計一個月內即可恢復至常人水平。
房間裡，早晨的驕陽絢麗無邊，陽光傾斜落在霍凌霄的身上他身著一襲黑色襯衫與黑色長褲，脊背挺拔，靜坐在輪椅上，凝視著落地窗的景色。
他的唇線微抿，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卷著一絲冷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掏出森管家給他準備好的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不確定、驚疑、緊張、欣喜的聲音：“主子？”
“暗堂，現在的誰是負責人？”
霍凌霄恢復了冷沉醇厚的嗓音，只是由於多年未曾開口，從喉嚨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乾澀，讓他感到非常不適。
“主子！您醒了！”那人激動，復又冷靜下來，立即回答霍凌霄的問話：“暗堂現在是白鈺在負責。”
“說些我想知道的。”霍凌霄垂下手臂，目光幽深地望著窗外，嗓音平靜。
那邊的人卻是不住的抖腿了。
主子語氣越是平靜，下手越是狠辣。
那人嚥了咽口水，簡言意駭的用三分鐘講述完。
慢慢的，霍凌霄一寸寸抬起眼皮，如墨深似海的眸子越來越冷，喑啞的聲調冷冽而攝人。
“我是昏迷，不是死了。”
“是！主子，您請吩咐。”那人臉色發白，不敢求情。
“按照我的規矩來。”霍凌霄神色恢復平淡，嗓音低沉，不帶起伏。
那藏在話裡的狷狂和肆怒，宛如龍捲風一般席捲而去。
讓那人瞬間腿軟，直想給主子跪了。
但是他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否則他也要被清算。
“是，主子。”
那人等主子掛了電話，才癱軟在地，渾身被汗水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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