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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鎮戎軍指揮使處。
盆火在屋內忽起忽落,照在許濤的臉上,忽明忽暗,似乎看不出他的臉色。
在他前方,康隨與其餘五名軍使,齊齊站在一起,格外拘束,哪怕許濤未曾有任何動作,依舊讓他們膽戰心驚。
久在許濤麾下,他們對自己這指揮使的性格,也難以把握,猶如夏日一般,上一刻看似晴朗,下一刻便是疾風驟雨,讓人難以猜測。
許濤對眾人戰慄神態,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極為滿意。
過了片刻,許濤朝眾人道:“你們對明日演武,怎麼看?”
自三日前演武初結束,鎮戎軍弓箭手與慶州弓箭手的軍使,便在賽後抓鬮,其中康隨的對手便是王當,未曾與劉然碰上,這令他頗為憤恨,心中猶如貓爪撕扯一般。
其餘軍使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一陣頹然退讓,直至許濤冷哼一聲,眾人才齊齊道:“還請許指揮使明示。”
“你們這些個廢物,”許濤罵了一句道:“鄭科那廝,留有一手,這並非稀奇之事,那隊伍不得不妨,鄭科視其為底氣,顯然非同小可。”
隨即看向一人道:“明日你敵手為賈預,我知你並非對手,”聞言,那人心中不由鬆了口氣,就怕許濤提出不可理喻的事,要他去戰勝賈預,然而許濤話鋒一轉,“明日可敗,但不可輕敗,全力損耗鄭科精銳,若將賈預折損最好。”
說罷,許濤朝康隨叮囑道:“鄭科這鳥漢,定也會這樣幹,你需謹防王當那隊伍,莫要被折損,若不然此再出差錯,替他人做了嫁衣......”
許濤話未盡,康隨忙不點頭,連連稱是,許濤之手段,他比誰都清楚,尤其是以溼布敷臉,生死一線間的地步,讓他時常夜半驚醒。
二人後,一名軍使者苦著臉道:“明日我的對手,乃是是劉然這鳥漢,還請許指揮使教我。”
這名軍使,自與劉然同臺競爭,便一直心神恍惚,前幾日林迪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劉然擊潰,實為強悍,只要想到自己會步入後塵。
讓他這幾日,時常哀嘆自己走黴運,不過看著那名與賈預相逢的軍使,才讓他心裡好受些,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有個比自己更倒黴的,心裡就會好上幾分。
許濤頓時怒罵道:“你這搓鳥,竟怕一新卒,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去。”
聽好許濤發怒,那人立馬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身子不斷髮顫。
見此,許濤臉色極為難看,若非要來此河湟,這等慫貨怎可入他眼,但眼下可用之人,唯有這些人,他又強自冷靜道:“劉然不足畏,他之隊所強在他,在梁護,其餘皆如瓦犬,他隊中漢蕃雜亂,彼此言語不同,性情不同,互為仇怨,又逢前次演武,蕃兵自亂陣腳,如此不過是散兵遊勇罷了。”
“眼下,劉然怕是也在慌亂,他不過一介新卒,又怎可穩固人心,待到明日,只需看住劉然、梁護那兩鳥,就可。”
許濤這番話,這讓對陣劉然的人,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