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然一路上都在救援著,在他身後已彙集了一批弓箭手,他們之中有身負重傷的,也仍有一戰之力計程車卒,共有六十多名,在這混亂之中,已是一支不小的勢力了。
他們聽著劉然的號令,不斷遊走在這危機四伏的地帶,遭遇了不少蕃人,幾番慘烈的廝殺之下,就連劉然此刻身上也有不少傷口,他手中的武器換了又換,銳不可當的西夏劍,也佈滿了缺口,而他的戰馬早就被射死了。
“劉軍使,我們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們退回山中如何?”
一名被他救下的軍使,對著劉然說道。
劉然喘著粗氣,看著一地屍體,這裡有敵人的,還有適才他救出的同袍,他將西夏劍放回腰間劍鞘,拎起了長槍,還是這個好用,一寸長一寸強。,平靜道:“此時不可。”
聽到此話,那名軍使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喘著粗氣追問道:“為何?”
“你未曾發現,山下弓箭手太少了麼。”
劉然一路救援,看到不少被屠戮的同袍,也救了不少,此間無人比他今夜跑的路更多,他早就察覺此地弓箭手太稀少了,若是全軍在此,以這些蕃人,怎能這般肆虐,唯一的答案,便是有大量的弓箭手不在此地,被派遣何地了。
只要抬頭仰望,就能看到山中那照耀的亮點,那不是別的,正是火把。
“這又如何?”
那名軍使,極其不解,在他看來,在這裡遲早要被拖死。
劉然望著這名軍使,他的耳朵也在方才被敵軍劈下,若非他躲得快,就不是耳朵,而是頭顱了,“因為此刻山上,他們又如何辨別敵我呢,唯有全部殺死,最過簡單。”
聞言,這名軍使眼裡閃過一抹駭然,但又好似明白了什麼,這名適才在亂軍中差點身死都未曾落淚的軍使,此刻猶如一名稚童一般,淚水從眼眶而出,整個人精氣神都喪失,頭顱情不自禁的垂下。
就在他們談話間,一支百人的蕃人隊伍此刻也來到此地,發現了他們,這支隊伍裡面有十幾名身穿不知從何處奪來的甲冑,望著劉然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聲音中的興奮,哪怕是劉然等人都聽的出來。
“收起眼淚,我說過我會一一揪出這些作亂的賊人,然後全都砍死,你們說呢,梁護,魏曲,蔡崇,張介哥!”
劉然手持長槍,站在眾人身前,指著這些蕃人。
“劉軍使當然說得對!”
站在劉然身旁的眾人,個個士氣高漲,他們當然也聽到了劉然的話,但那又如何,不過是區區作亂的蕃賊而已!
軍使望著這群面露獰笑的弓箭手,眼裡閃過一抹詫異,這與他所想的全然不同,這個時候,不應是絕望麼,為何還會如此士氣高漲?!
劉然手持長槍,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大人物的憐憫,他比誰都清楚,信他們,還不如信手中的武器來的好。
跟在劉然身後,梁護,魏曲,蔡崇,張介,雖身負傷勢,但不肯被劉然拋下,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衝入作亂的蕃人之中,而後每個人都展開了兇暴的廝殺,長槍揮舞間,便有躲閃不及的蕃人被刺中,劈砍到血肉,發出慘叫。
死的多,上前衝鋒的更多,但那又如何,在劉然身後是一支幾十人的宋軍,而不是他們孤身作戰。
望著這一幕,這名軍使笑了笑,握著手中的大刀,發出一聲怒吼,勇猛的衝了過去,避開前方襲來的蕃人鐵片刀,狠狠以手中大刀砍了過去,砍在他的脖頸上,再用力一拉,溫熱的血液噴灑在他乾裂的嘴唇上,他情不自禁的舔了舔,恰好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