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江陽舒拒絕了母親的提議，“我們平日有工作要忙，家裡根本就沒人，而且軍工廠裡有食堂，如果我倆沒時間做飯，就會一起去那兒吃點兒。”
錢秀芬聽到兩人居然還要去吃食堂，立即不樂意了，“那怎麼行，小塗現在可是兩個人了，身子重，需要的營養也比之前多，只是吃食堂不行，就這麼說定了，我留在這兒。”
“媽，”眼瞅著自己的母親根本就聽不進去他說的話，江陽舒也不打算再委婉下去了，“這裡根本就住下三個成年人。”
“兩室一廳，小的那個臥室我們倆打算做成嬰兒房，留給以後的孩子住。”
錢秀芬愣住了，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被自己的親兒子嫌棄，過了好一會兒，她面色難堪的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這次，江陽舒沒有挽留，就那麼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走出了軍工廠，他才轉身回了屋子裡，慢慢收拾了起來，剛剛已經請過假了，現在沒事兒就鑽進嬰兒房裡折騰，裡面已經有了初步的樣子，之後再買張小床放進來就差不多完工了。
辦公室裡，塗山宛將錢秀芬交給了江陽舒後就將這事兒忘在腦後了，眼前他們辦公室裡的人都在頭疼“棄嬰塔”的事情。
身為隊長，方文看到了很多問題，“其實，大家想要兒子無外乎就是想要更多的勞力，眼下不管是幹什麼都需要用到票，而那些票是需要工分或者工作才有的。”
“在村裡，同年齡的男孩子自然是要比女孩子幹得多，賺的工分多，就可以換更多的票，填補家用。”
這個道理塗山宛清楚，“可那畢竟是一條命。”
而且，這個時代人們根本就不清楚，生男生女並不是由女人的肚子決定的，而是由男人來決定，這樣的科學知識若是能傳播出去，說不定能稍稍改變一些人的觀念，即便是能救下少數的女嬰，那也是好事兒。
於是，塗山宛提出，“不如我們印一些宣傳冊子，發放給附近的村民們，讓他們多學些一些科學知識，這生男生女並不是由女人的肚子決定的。”
辦公室其他三個男人愣住了，彼此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隨後齊齊朝著塗山宛看了過去，高強更是問出了聲來：“可孩子是女人生的，這生男生女不由女人決定，那由誰來決定，總不能是孩子的父親吧？”
“你猜對了，的確是由孩子的父親決定的。”
高強下意識反駁了一句：“不可能，你這麼說有什麼科學依據？”
話一問出口，塗山宛就意識到面前的高強應該是沒有上過學的，至少是沒有上過生物學這門課。
“這些都在書裡寫過了，如果你想看的話，等明天我給你找來。”
看見塗山宛面上神色堅定，高強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難不成竟然真的像塗山宛說的那樣，生男生女其實是由男人決定的？
可這也太扯了吧？
晚上回去後，塗山宛將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江陽舒，在聽到塗山宛提到生男生女這個問題時，江陽舒顯得一臉平靜，當他聽完塗山宛說的所有內容後，還點頭贊同了。
“你說的這個內容的確是在生物學上有講過，這些書還是我在部隊的時候學習到的，眼下外面的學校課程還沒開設到生物學，即便是大城市的學校有開設這門學科，但人們對於人體構造和遺傳學這方面的講解還是避重就輕。”
“而且，最主要的問題並非是這門學科沒普及，人們只相信自己認知以內的事情，超出他們認知的事情，即便你和他們解釋的再清楚，他們也會裝作聽不懂，依舊信奉自己的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