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他道:“你也讓人放點訊息出去,就說夫子是死在我的手裡。”
“這?”
老山頭遲疑:“本來他們就想用這件事來栽贓陷害您,您幹嘛還非要自己主動把屎盆子往腦袋上扣。”
“訊息要是傳出去,屆時悠悠眾口,覆水難收,必然掀起滔天巨浪。”
“不說外敵,就說玉京城內,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搬倒您,平日裡只是攝於爺的實力。”
“此等良機,他們肯定不會放過。”
“我就是要讓他們都跳出來。”
蘇文冷哼:“疾風知勁草,日久見人心。”
“老山頭,咱們這段時間太順了。”
“順到已經分不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去吧。”
“照我說的做。”
“諾。”
老山頭雖然不理解,但他選擇遵照蘇文的命令列事。
玉京城內萬千舉子,來自天南海北,他們中有的是豪門大族出身,有的是寒門世子,有的五六十歲,還有的正是青春年少。
這些人,魚龍混雜,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其他勢力的眼線,當然也有錦衣衛和督查廠的人。
醉香樓
外面響起神武衛巡夜鐵騎的馬蹄聲,等到走遠,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從後門溜進來,徑直來到二樓其中一個房間。
“雲龍。”
“快說怎麼回事。”
相熟的七八個舉子聚在房間內。
叫做雲龍的考生,正是錦衣衛的密探,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聲道:“剛剛得到的訊息,夫子在太學殿內遇刺。”
“夫子怎麼樣了?”
眾人急忙問道。
“沒了。”
雲龍咬牙:“現在神武衛正在四處捉拿刺客。”
眾人如五雷轟頂。
“不可能。”
“那太學殿重兵守衛,誰能刺殺得了夫子。”
“我懷疑是蘇文動的手。”
雲龍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發抖,暗道:“相爺,您老可別怪我,是您自己讓我散播的謠言。”
“他昨天才回玉京城,今夜夫子就出事。”
“很可能是他嫉妒夫子的才華,生怕陛下重用夫子,這才痛下殺手。”
“不可能。”
當即有人反駁:“我怎麼聽說夫子就是蘇文請出山的。”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雲龍道:“誰也沒有想到陛下會如此重視夫子,直接加封禮部尚書。”
“那蘇文肯定狗急跳牆。”
同樣的謠言,在各個客棧流傳,不出半宿,幾乎所有的學子都知道,是蘇文派人刺殺了莊夫子。
清平客棧
這裡是玉京城最差的客棧,也住滿了學子,他們大多是寒門出身。
戶部撥給考生的銀兩都是固定的,有的考生不缺銀兩,自然住好的,吃好的。
而這些寒門學子,則比較節儉,領到了戶部的銀子,也捨不得亂花。
紛紛選擇清平客棧,這樣可以省下來當做口糧和回鄉的路費。
天見亮,客棧內的考生大多都起床,聚在大堂內,三三兩兩地洗漱。
“你們聽說了嗎?”
“昨夜蘇文派刺客,刺殺了莊夫子。”
“沒錯。”
“我也聽到了。”
“據說是此人嫉妒莊夫子的才華。”
“好狠毒。”
這時候,一個考生從樓上下來,聽到他們的談話,立馬反駁:“不可能。”
“你們從哪兒聽到的謠言。”
“黃兆,這可不是我們說的,現在滿玉京城都這麼說。”
“放屁。”
黃兆對其怒目而視:“蘇相和夫子乃是至交好友,兩人在鏡湖之上,一盤縱橫十九道傳遍天下。”
“夫子更是蘇相親自請出山的。”
“你們也敢胡言亂語,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一番厲喝,頓時嚇住這些考生。
然而就在此時,客棧外面的街道上卻響起一陣陣大喝之聲。
黃兆急忙走出去,只見成百上千的參考學子浩浩蕩蕩地往皇宮方向走。
嘴裡大吼著:“我們要見莊夫子。”
“我們要見夫子。”
人群中,更是有人振臂高呼:“莊夫子昨夜被奸相刺殺。”
“我等要為莊夫子討回公道。”
“我們要見夫子。”
人群越聚越多,許多客棧的考生得到訊息,紛紛前往。
巨大的呼喊聲和越聚越多的人群驚動了整個玉京城。
萬壽門外
神武衛大軍聚集,足足數千甲士嚴陣以待,馬背上,周神通遠眺,只見黑壓壓的人群正快速靠近皇宮,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呼喊。
“將軍。”
“讓末將帶人將他們驅散吧。”
神武衛副將徐開甲臉色冷漠,手中緊握長槍,隨時準備衝陣。
“不準動。”
周神通不顧周圍神武衛士卒對自己投來的疑惑目光。
早在這群考生暴動之前,他就得到蘇文的命令,不準神武衛鎮壓。
上萬考生在萬壽門外停下,看著黑壓壓的神武衛甲士,許多人心生退意。
“我們要見莊夫子。”
立馬有人大吼。
“今天要是見不到莊夫子,我們便不參加殿試。”
“對。”
“沒錯。”
“我們要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