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柳很無語
她本以為打發了那些學子考生,耳朵終於能清淨,結果還沒歇息多久。
姚太監就又來了。
“陛下。”
姚太監心底竊喜,可臉上還是要表現出沉重的表情:“隋國公,皇甫國公,韓國公,大理寺卿,都察院中丞,戶部,工部,吏部,刑部,兵部等六部和城皇司等數百官員,正在萬壽門外聚集。”
“他們要求懲治那些儒生,恢復蘇文宰相之位。”
姚太監本以為天順帝君會勃然大怒,可李青柳並沒有,而是淡淡道:“學那些儒生在皇宮門口聚集,成何體統。”
“去把萬壽門開啟,讓他們到早朝殿前空地上站著。”
“諾。”
姚太監緩緩退出摘星殿。
“咔咔咔”
緊閉的萬壽宮門開啟,姚太監笑道:“陛下體諒諸位,讓你們去早朝殿前站著。”
“去就去。”
皇甫松瞪眼。
大踏步推開面前的禁軍,六部三司的官員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也就是十月的太陽不毒辣,否則讓他們站上數個時辰,恐怕有的老傢伙得直接暈倒。
李青柳極為貼心地派人給他們送來茶水糕點。
讓這些官員們心底忐忑不安。
“皇叔爺。”
隋常扯了扯李賁的衣袖,小聲道:“您去問問陛下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答不答應給蘇相恢復宰相之位。”
“你怎麼不去問。”
李賁站的腿有些麻了,便朝旁邊的小太監:“去給我拿個凳子來。”
“諾。”
“我能和你比嗎?”
隋常吐槽:“您可是陛下的叔叔,正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
李賁翻了個白眼,其意不言而喻。
傍晚時候
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穿過萬壽門,來到早朝殿前。
獨眼馬伕翻身落地,將車簾掀開,一身白袍的蘇文從裡面走出來。
“相爺。”
他一出現,六部三司的官員頓時有了主心骨,紛紛圍過來。
“相爺。”
群臣眼神滿是期盼。
“我現在不是相爺了。”
蘇文挑眉:“還有。”
“你們都在這裡站著做什麼?”
“等著吃御膳房的宵夜嗎?”
“那個誰。”
被他看著的隋常,急忙躲到李賁的身後。
蘇文笑罵道:“隋老頭,瞧你那膽小樣。”
惹得眾官員哈哈大笑。
蘇文朝他們道:“我現在雖然不是大周宰相,但還是大周的上柱國。”
“一切照舊。”
“該幹什麼的,就去幹什麼。”
能在六部幹下來的,都是老狐狸,自然明白一切照舊這四個字的含金量。
蘇文雖然去相
但相黨還在
他們依舊是大周朝廷的主力
不用擔心天順帝君背刺,更不用擔心朝局變幻。
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都散了。”
“誰要是繼續在這裡聚眾鬧事。”
“我拿鞭子抽他。”
“走了走了。”
皇甫松響應蘇文的號召,招呼著其他人往外走:“今晚花滿樓,本國公請客。”
烏泱烏泱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
“你也去吧。”
蘇文朝周神通道:“守了那麼些日子。”
原本嘈雜的皇宮,頓時安靜下來。
“相爺。”
姚公公過來:“這邊請。”
“不是去摘星殿嗎?”
姚公公帶的路是往御花園去的,他微微皺眉:“御花園的花早都枯了,有什麼看頭。”
現在不是花期,對於大周天子而言,想要維持御花園的繁盛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開個口,自然有無數花匠趨之若鶩。
代價則是大把大把的銀子。
李青柳顯然沒有繼承先帝的奢靡之風,宮內的匠人大多裁撤,送出宮去。
她現在住的宮殿,還是先帝留下的。
姚公公將蘇文領到御花園門口便停下來:“蘇相自個進去吧。”
御花園很大
只是草木大多染上秋黃,零零星星的有些菊花,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果樹和茶花樹。
說是御花園
實際上叫做御果園更為貼切。
在御花園的正中,是一座湖泊,湖心小島上,是一座三層小樓。
此刻正亮著燈火。
天色昏昏,夜色落幕
女官簌娘提著燈籠前來迎接,將蘇文領上白玉橋,踏上小島,穿過拱橋門,來到小樓前。
“相爺。”
“陛下在二樓。”
蘇娘紅唇輕啟。
沿著樓梯,轉過拐角,踏上二樓房間,輕紗在晚風吹拂下起舞。
李青柳的背影映入眼簾,半扇玉背,粉中帶紅,桌上擺放著蘇文的相印。
“今晚怎麼想著跑到御花園來了。”
他好奇地問道。
李青柳沒有回頭,而是淡淡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蘇文脫下外面的長袍和靴子,打著光腳,在軟墊上坐下,自來熟地拿起酒壺和杯子,先給自己倒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