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照晚霜將她請進去。
“好妹妹。”
“夫君正在修行。”
“我來你屋裡睡吧。”
“正好咱們姐妹聊聊天。”
“好呀。”
照晚霜興奮地點頭。
二女鑽入被窩裡,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就好似兩隻蒼蠅嗡嗡嗡的。
恐怕只有她們自己才能聽清楚對方說的話。
“唉呀。”
“姐姐。”
“你說這個做什麼。”
“羞死了。”
照晚霜輕嗔。
夜色漸深
明月正懸
原本平靜的天地靈氣突然間暴動,颶風呼嘯,吹得庭院內的竹木簌簌作響。
屋子內
葉雅兒已經睡熟
原本緊閉眼睛的照晚霜默默地睜開眼睛,輕輕將摟著自己腰肢的玉手推開,小心翼翼的下床。
取了牆上的凝霜劍,躡手躡腳地從門縫裡溜出去。
狂風呼嘯
電閃雷鳴
粗大的電光在刺史府上空劃過,照出她精緻的俏臉。
“呼呼”
隔壁房間門窗開啟,狂暴的天地靈氣快速湧入其中,看得她心驚肉跳。
盤坐在床榻上的那個男人好似無底洞般,周身竅穴開啟,瘋狂地吞噬著狂暴的天地靈氣。
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寒光浮現,散發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此刻的蘇文
身體表面好似刷了層金粉,左手掐佛門如來印,右手掐龍象訣,面目威嚴。
“又要突破了嗎?”
她嘀咕:“還真是怪胎啊。”
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去年冬天
在杏花巷第一次交手的時候,蘇文是大宗師,她是宗師。
半年過去
蘇文已經橫推第五境無敵手。
而她依舊還是宗師
想到此處
睏意全無
照晚霜來到練功臺上,拔出凝霜劍,開始修行錦繡山的馭劍術。
房間內
蘇文雙眼緊閉
龐大的內力湧入丹田
“轟”
丹田輕輕震動,第七片蓮葉綻放的同時,龍象金丹也踏入七品。
佛道同時突破,距離金丹九轉,越來越近。
丹田中
萬劍歸一的劍氣達到百縷,盤踞於七片蓮葉之上。
手掌輕壓,膝上原本有些震動的斬仙劍立馬平靜下來。
靈氣風暴還在繼續
一直持續到天明時分方才停下。
吃過早飯,帶著葉雅兒登上馬車,至於照晚霜,她自己說要留下府中練功。
從渡口轉乘小船,橫渡鏡湖,落於鏡湖書院的碼頭。
經過昨日一戰,書院的學子對於這位大周宰相,極為敬畏,瞧見他到來,紛紛躲得遠遠的。
若是有人眼神不好,迎頭碰上,也是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個不停。
鏡湖宮內
葉雅兒恭恭敬敬地對莊夫子行禮:“晚輩葉雅兒,見過夫子。”
“好好好。”
莊夫子開懷大笑,不住地打量著這位故友之女,甚為欣慰:“如今你父親已經翻案,你也襲爵,算是苦盡甘來。”
葉雅兒眼神輕黯,不過立馬恢復正常,輕聲道:“有勞夫子這些年對晚輩掛懷。”
“坐吧。”
莊夫子招手。
“謝丫頭,去端兩杯茶來。”
不多時,謝胭脂走進來,將茶水放下,朝蘇文盈盈一禮:“昨日多謝蘇相助。”
倘若沒有蘇文給的威壓,她想要從半步宗師踏入真正的宗師境,還要不少水磨的功夫。
“那是你自己的機緣。”
他輕輕搖頭:“非我之助。”
謝胭脂退到莊夫子的背後站著。
莊夫子的話很多
說了許多的事情,從年輕時間四處求學,闖蕩江湖,再到和葉知秋相識。
許多隱秘都是蘇文和葉雅兒從未聽說過的。
蘇文接過話頭:“夫子是如何看待長生的?”
“長生?”
莊夫子搖頭:“這世上,哪有什麼長生?無非就是活得長一些,亦或者活得短一些罷了。”
“縱然入神話三境界,哪怕修成陸地神仙,也要經歷天人五衰。”
“這是人間天道對修士逆天奪壽的懲罰。”
“天道懲罰?”
謝胭脂柳眉蹙起。
“沒錯。”
莊夫子捋著鬍鬚,悠悠道:“在凡人的認知中,修士乃是翹楚,是人間龍鳳,是天地寵兒。”
“然對於天道而言,修士卻是害蟲,掠奪眾生造化,竊奪天道規則權柄。”
“因此。”
“人間天地,極其厭惡修士。”
“修為越強,天地對其惡意越大,特降下三災九劫和天人五衰,懲罰修士。”
莊夫子說的話,和蘇文的認知不謀而合。
“整個人間都在排擠修士,尤其是踏足神話三境之後,修士舉手投足,都會沾染因果。”
“佛家說因果,道家說劫數。”
“沾染的因果多了,災劫降身,神魂俱滅。”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老怪物大多數時候都待在洞府中閉關,而不是在人間走動。”
“他們每次出手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天道在平衡強者和弱者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