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
老僕抬了抬眼睛皮,給小廝使了個眼色,放安大進去。
“把後門鎖死。”
他低聲道:“你們就守在這裡,沒有老爺的命令,誰都不準放出去。”
“管家放心。”
兩個小廝摸了摸別在後腰衣袍下的短刀點頭。
又去正門和北邊的兩個角門巡視一番,都安排有持刀的小廝守著這才放心。
此時
儋歸正在中院大堂內迎客。
堂中擺了三桌酒席,俱是山珍海味,美酒佳餚,老管家遠遠的站在外面給儋歸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馬將目光收回,臉上堆著笑容,招呼著滄州城內的達官顯貴,富商巨賈們落座。
“諸位。”
“今日邀請你們入府。”
儋歸舉杯:“一來是商議對策,二來是最近滄州府被妖魔鬧得人心惶惶。”
“正好趁著難得好天氣,咱們把酒吟歡,去去晦氣。”
“是極。”
周家家主舉杯附和:“咱們先乾一杯。”
滄州世家
既貪婪
又團結
阮家家主笑道:“那蘇文一介屠夫,仗著有些武力蠻狠至極,卻不知咱們滄州是龍潭虎穴。”
“不是他能亂來的。”
“沒錯。”
儋歸臉上笑著,心底卻在罵道:“一群廢物,死到臨頭尚不自知。”
“諸位放心。”
儋歸:“本刺史已經有應付此獠的辦法,儘管放開吃喝。”
“等盡興之後再說。”
主子們都在大堂內坐宴,推杯換盞,又有青春年華的美妙女子撫琴跳舞,氣氛極為融洽。
由府中奴僕代替來的,地位不夠,只能在偏殿就座,由刺史府的老管家作陪。
“儋管家,您給透透風唄。”
“這次刺史大人打算怎麼對付蘇文?”
安大湊到老管家旁邊。
“據我所知,這位大周宰相可不是好對付的,神武十六年南江道叛亂,就是他平的。”
“殺得那叫一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提起神武十六年的事情,雖然過去了好些年,可在場的人還是忍不住變色。
老管家如何能不知道安大的想法,只道:“稍安勿躁。”
“等會自然見分曉。”
酒酣宴興,見時機差不多,儋歸當即起身,去後面取出一卷聖旨,捧在手中,回到前堂,朝著前來赴宴的豪族士紳笑道:“蒙天順帝君看重,特封本官為欽差,奉旨清查滄州府歷年錢銀賦稅。”
“這下,諸位可以放心了吧。”
眾人先是驚愕,面面相覷,緊接著就是大喜,紛紛起身恭維:“陛下聖明。”
自己人查自己人,那能有事嗎?
就在他們覺得高枕無憂的時候,儋歸臉上的笑容立馬散去,化作陰沉之色,大喝道:“甲士何在?”
“在。”
從東西兩道大門外衝出一隊隊全副武裝的甲士,足足數百人,身披甲冑,腰佩鋼刀,手握長槍,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人都包圍。
“蹬蹬蹬”
大盾在前,形成一面面銅牆鐵壁,四周房頂上,安排的弓弩兵開弓上弦。
對準了赴宴的滄州士紳豪門。
“儋刺史,這是何意?”
閃爍著寒光刀槍讓他們心驚膽戰,急忙問道。
“哼。”
儋歸左手高捧聖旨,冷笑道:“本官蒙受天恩,乃是神武年的進士,是天子門生。”
“莫非你們以為本官當真和你們同流合汙?”
儋歸不屑:“當年先帝讓我擔任滄州刺史,就是為了找出你們私吞稅銀,貪贓枉法的證據。”
“爾等奸詐小人。”
“天順帝君聖旨在此,還不跪地伏法。”
“你。”
阮家家主怒不可遏。
“儋唸白。”
“你這偽君子。”
他們都不是蠢貨,見到這一幕,立馬就明白儋歸已經投降了那位大周宰相。
而今日的酒宴
就是一場鴻門宴
“誰敢擅動。”
水師偏將拔出腰間長刀,陰森道:“擅動者,殺無赦。”
恐懼
無盡的恐懼籠罩著這些達官顯貴,他們在顫抖,手腳僵硬,甚至有膽小的當場昏死過去。
“你們貪汙的每一筆賬,本官都記得清清楚楚。”
儋歸眼神陰森,好似毒蛇般:“別想糊弄我。”
“識趣的就老老實實地交代,把不該你們佔的銀糧田地都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另外。”
儋歸抱拳朝錦衣衛衙門方向行禮道:“相爺宅心仁厚。”
“第一個退贓的不用交罰金。”
“退得越晚,需要繳納的罰金也就越多,最後一個退贓的。”
“滿門抄沒,男子斬首,女子充為官妓,世世代代充為奴籍。”
“諸位,何去何從,還請自便。”
他的話說完,在場之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滿是警惕和戒備。
“挨個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