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賭命？”
蘇文挑眉：“值得嗎？”
“值得。”
對於這個問題
謝胭脂回答得斬釘截鐵。
“師姐。”
書院的弟子群情激奮。
“咱們和他拼了。”
刑宮的弟子紛紛拔出長劍。
“都退下。”
謝胭脂回頭，俏臉如霜，冰冷的呵斥。
壓下書院的人，謝胭脂縱身一躍，如幽魂般飄出，人在半空，自衣袖內衝出跟絲帶，將旁邊竹林內擺著的石桌纏住。
玉璧用力，絲帶繃緊，石桌騰空而起，她伸手扣住一角，落於蘇文之前。
“砰”
千斤重的石桌穩穩地立於地面。
桌上攏共有縱橫十九道
圍棋
謝慕華本身就是鏡州第一縱橫手，這些年敗在他手下的棋道好手不勝列舉。
而謝胭脂從小耳濡目染，又有謝慕華的教導，在縱橫之道上的造詣極高。
整個鏡湖書院
除了莊夫子和謝慕華之外，沒人能贏她半子。
和蘇文比拼武學，純屬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唯一能勝的只有縱橫道
“相爺可敢？”
謝胭脂眼神略帶挑釁。
她在用激將法
以蘇文的地位和實力，冠絕大周，哪怕為了顏面，都會接受自己的挑戰。
“你想清楚了。”
蘇文嘴角揚起：“倘若輸給本相，你就不屬於你。”
“君子一諾。”
“萬死無悔。”
謝胭脂昂首挺胸。
“蘇相位高權重，威壓天下，卻也不可小看我書院弟子的骨氣。”
“確實挺有骨氣的。”
蘇文目光繞開謝胭脂，掃過其他弟子，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但凡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紛紛低下腦袋，滿臉的羞愧之色。
“很好。”
蘇文收回目光，淡淡道：“本相接受你的挑戰。”
“就以縱橫十九道，來決定你的命運。”
“以及書院的命運。”
“相爺，請。”
謝胭脂眼底泛起些許不易察覺的欣喜，素手伸出，想要請那位大周宰相在棋盤外落座。
蘇文看了石桌上的縱橫十九道，撇嘴道：“太小了，沒意思。”
在謝胭脂和無數書院弟子疑惑不解的眼神之中，他轉過身去，看向波濤洶湧的鏡湖。
揮了揮手
鏡州府的官兵紛紛往兩側退開。
右手捏劍指，指尖點在虛空之中，頃刻間，指尖浮現出一點金光，強大的威能浮現，颶風暴漲，天色昏暗。
“這是。”
當金光出現的瞬間，謝胭脂毛骨悚然，眼神驚恐，紅唇大張，低聲喃呢：“劍氣。”
“如此精純的劍氣。”
沒錯
蘇文指尖的金光，正是精純到極致的劍氣。
劍指自上而下斬出，金光瞬間暴漲，延伸到百丈之長，緩緩朝著面前的鏡湖斬去。
大浪崩碎
狂風熄滅
金光落下，並沒有將整個鏡湖從中間斬開，而是懸在鏡湖水面之上。
一道金光縱貫南北，由劍氣凝聚，許久不散，好似亙古就存在的一般。
“嘶”
謝胭脂眼皮狂跳，心中太過於震撼，導致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地盯著那一道金色的劍氣。
凝劍成絲
這等劍術造詣
莫說是謝胭脂
就連她的師傅，乙宮宮主李真都望塵莫及。
蘇文劍指橫著斬出，須臾間，又是一道金色的劍氣斬出，橫穿東西。
兩道劍光交叉。
第三道劍氣
自下而上
然後指尖橫掠，便斬出第四道劍氣。
每次都是一橫一縱兩道劍氣
這是何等神仙般的手段
須臾間
他便斬出縱橫各十二道劍氣
鏡湖之上
十九道棋盤初具雛形。
所有人都陷入震撼之中。
不夠
劍指輕移，點在身前的虛空之中，每次都會有一縷劍氣留痕於鏡湖之上。
縱橫十四道
十五道
十六道
十七道
十八道
當斬出最後的縱橫十九道時，棋盤大成，原本波濤洶湧的鏡湖，瞬間平靜下來。
蘇文散去劍指，揹負雙手，白衣輕曳，他轉過身來，看向謝胭脂。
“請吧。”
無盡森然劍氣撲面而來，謝胭脂看著湖面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劍氣。
險些將銀牙咬碎。
“蘇相。”
“這就是你的縱橫十九道嗎？”
她幽幽地開口。
這具棋盤
不是她有資格落子的。
那恐怖的劍氣和霸道的劍意，莫說是他，便是大宗師來了，但凡敢踏入其中，瞬間就要被劍氣絞殺，神魂俱滅。
“沒錯。”
蘇文點頭。
“無恥。”
謝胭脂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罵道，伸手一揮，掌心吞吐真氣，將石桌棋盒內的一枚黑子托起，朝著鏡湖上的縱橫十九道而去。
“砰”
然而還沒有落下，就被無形的鋒銳之氣湮滅，化作齏粉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