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了房間,將門窗緊閉,開始交流各自的武功心得,一起鑽研許多新的招式。
雅兒的天賦本就極高,自打成婚之後,日夜和自家夫君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進步極快,
各種武學都有所涉獵,尤其是掌法和指法進步最快,許多招式,甚至蘇文只是隨口一提,便能無師自通。
堪稱天賦異稟。
足足交流了兩個時辰的心得,從拳掌指爪腿法等外功到內功全部都交流一遍,方才停下。
六月初三
魏氏父子和魏家其餘反賊斬首的前一夜
刑部天牢
幽暗而潮溼
哪怕入夏,地牢深處依舊泛著刺骨的寒氣,不見天日,唯有通道兩旁的石壁上掛的燈盞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空氣中瀰漫著不可名狀的惡臭。
和錦衣衛的詔獄相比,天牢的條件要好上一些,但也僅僅只是一些罷了。
亂爬的蟑螂,食死人肉的老鼠,角落裡的糞便,以及牆角的白毛。
這就是天牢
當然
也不是所有牢房都髒亂差,如果住進來的犯人犯的罪責較輕,或者家人給了銀子打點。
看守天牢的獄卒們會將牢房收拾得乾淨一些,最起碼有床破棉絮。
可惜
像魏文通一家老小犯的造反的死罪,自然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一家老小几十口人都在天牢內,這時候,不管是曾經的門生故吏,還是有點關係的親朋好友,和魏文通父子切斷關係都來不及,誰還敢主動往上湊。
他們關押在天牢最底層
牢房石壁上,長滿了青苔,頭頂裂縫內,浸出的水一滴滴地落下,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整個最底層,全部用來關押魏家人。
緊閉的天牢大門突然開啟,幾十個捕快來到這一層,他們的手裡端著一碗碗香噴噴的米飯,滿滿一大碗,表面還鋪著厚厚的肉塊和青菜。
“吃吧。”
捕快們挨個挨個的將飯菜送到牢房中,被折磨了許久的魏家人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刻。
自打被關入天牢,莫說一頓飽飯,有時候連稀湯都沒得喝,只能靠捉牢房裡的蟑螂蝨子臭蟲和老鼠活命。
早就餓得眼冒綠光,哪裡能忍得住,接過飯菜便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吞嚥,咀嚼,劇烈咳嗽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牢,讓人頭皮發麻。
最裡面的第二間牢房
鎖鏈開啟,捕快將一碗飯放在桌上,朝蜷縮在牆角的人喊道:“起來吃飯了。”
魏武託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坐起來,在天牢內關了幾個月,他的模樣大變。
形容枯槁,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血色,眼眶凹陷,整個就如同遊魂。
“這是斷頭飯嗎?”
魏武顫抖著雙手將碗端起來,取下插在米飯上的筷子。
“問那麼多做什麼。”
“趕緊吃。”
捕快厲聲:“要是不吃也可以。”
作勢就要去搶飯碗,卻被魏武盪開,鐵鏈嘩嘩嘩地響個不停,掌力將捕快震的撞在鐵門上。
後者眼裡閃過一絲恐懼,不敢繼續發作,而是退出牢房,將門鎖上。
在落魄的將軍,也不是區區一個捕快能夠蹬鼻子上臉的。
“吃吧。”
“吃吧。”
捕快站在鐵門後,眼底的恐懼散去,化作陰翳兇狠之色,罵道:“明兒個腦袋就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到時候想吃都吃不了。”
魏武抬頭看了一眼捕快,隨即繼續埋頭大口吃飯。
“蹬蹬蹬”
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久違而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旁。
“這就是天牢嗎?”
無數個日夜,魏武都被這個聲音折磨,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那是他的夢魘。
“和錦衣衛的詔獄一樣臭。”
“確實臭。”
有人賠笑:“主要是相爺來得匆忙,您要是提前派人知會一聲,下官保住讓他們將天牢打掃得乾乾淨淨的。”
刑部的堂官用衣袖捂著鼻子在前頭帶路。
反而是蘇文神色如常,揹著手,踏入天牢最底層。
左邊的牢房內,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帶著枷鎖鐐銬,正在狼吞虎嚥地吃著碗裡的飯菜。
她的臉上,頭髮上,身上,全是黑色的汙穢,凝結成塊,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她叫魏無心。”
看守天牢的捕快急忙解釋:“魏文通最小的女兒,妾室所生。”
對面的牢房內,關押的同樣是個八九歲的男孩,滿身汙穢。
魏文通最小的兒子魏勝,正室尉遲敏所出。
每一間牢房內,都關押著一個魏家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