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寺分為前中後三院,東西各有兩排二層的廂樓,青磚綠瓦,廟牆硃紅。
佈局闊氣,極為奢靡。
大雄寶殿內的大日如來尊,重達數千斤,內裡以黃銅為骨,外刷金粉表飾。
中院禪房更是擺著一尊純金的菩薩像。
讓蘇文不由得感嘆,這群禿驢果然有錢。
“相爺。”
檀張將左邊的書房推開,頓時一股黃白之光綻放,裡面堆著一箱箱的金銀財貨。
他諂媚道:“相爺,這些都是從慈心寺內搜出來的,卑職半點未動。”
蘇文指著其中一個裝著滿滿金銀的箱子道:“這裡面的東西你拿走,分給手下計程車卒。”
“剩下的我帶走,上呈陛下。”
“多謝相爺。”
檀張大喜。
“卑職在府外留了一隊士卒,相爺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使喚他們就是。”
“不用。”
他搖頭:“把人都撤走。”
“有事我自會讓人去兵馬司衙門通知你。”
“卑職告退。”
檀張躬身滿滿退出屋子。
老山頭正在帶著十多個相府的護衛將馬車上的行李搬下來,剩下的護衛則是一間一間屋子的檢查。
殘陽昏昏
遠處的湖泊被照得波光瀲灩。
耳旁突然響起鐘聲,他扭頭看去,旁邊的鐘樓上,照晚霜閒來無事撞銅鐘玩耍。
晴兒和玉兒正在屋內鋪褥子。
他則是搬了椅子和矮桌來到院中。
“夫君剛來滄瀾州,就有此等雷霆舉動,恐怕枯竹殿不會善罷甘休。”
葉雅兒揉了揉眉心。
滄瀾州的情況,絕非一朝一日能夠形成的。
從枯竹殿開宗立派至今,漫長的歲月中,滄瀾州都在佛門的控制之下。
甚至這種情況從南北朝到前唐時期都存在。
佛門本身不事生產,卻又佔據大量的土地,擁有極為龐大的信眾,對於任何一個強盛的皇朝而言,這都是不可忍受的。
縱觀歷史,曾發生過數次滅佛之事,都是朝廷牽頭對佛門予以打壓。
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頂多就是管個幾十年,就連梁武帝來說,其死後,佛門便再度捲土重來。
兩百年前,盛唐崩潰,大周立國。
崇道抑佛,然而兩百年的歲月過去,佛門的實力暗中發展,已經到極為恐怖的程度。
就拿滄瀾州來說
如果蘇文此番沒有親自前來,倘若佛門要造反,只需一聲令下,就有百萬人相隨。
決不能繼續讓佛門如此發展下去。
在他的規劃中,佛門不能死,必須要存在,讓儒釋道三教形成平衡,但又不能讓他們太過強勢。
顯然
枯竹殿在滄瀾州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蘇文的底線,更觸碰了大周朝廷的底線。
必須要狠狠地敲打。
江湖就要有江湖的規矩
“他們不肯善罷甘休才好。”
蘇文神色從容淡定,似乎根本沒將枯竹殿這尊佛門聖地放在眼裡:“滄瀾州的這些禿驢太放肆了。”
“已經在動搖國本。”
“咱們的人手還是太少了。”
照晚霜腳尖一點,從鐘樓上縱身躍下,穩穩落在他的面前,伸手拿起一塊糕點遞進嘴裡,細嚼慢嚥。
“能不能從其他地方調些兵馬來。”
她開口。
“能調的人不多。”
蘇文搖頭:“北江水師還沒有到鏡州,飛漁軍正在押運錢賦趕往玉京城。”
“那怎麼辦?”
照晚霜皺眉:“總不能就咱們幾十個人吧。”
“夠了夠了。”
他笑道;“不是誰有錦衣衛和府兵嗎?”
“加起來也有好幾千人。”
“他們靠不住。”
照晚霜撇嘴:“一群蛇鼠兩端的東西,明面上懼怕你的威嚴,不敢亂來,保不準背地裡盡搞小動作。”
“不重要。”
蘇文道:“因為本相手裡掌握著他們九族的生死。”
“如果不想陪我玩九族消消樂的話,他們儘可以試試。”
這就是絕對強者的自信。
莫說還有六七十個相府的護衛,哪怕只有蘇文一個人,也足以鎮壓滄瀾州。
用句不客氣的話來形容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轟隆隆”
“轟隆隆”
殘陽落幕,憑空響起一道滾雷,夜空跟著輕微顫抖,憑空颳起一陣大風,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陣陣漣漪。
“要下雨了。”
葉雅兒抬頭看了眼天色,輕聲說道。
“下吧下吧。”
蘇文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
照晚霜嘀咕:“肯定沒憋著好屁。”
“討打。”
他抬手作勢要打,照晚霜急忙躲到葉雅兒的旁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雅兒姐姐,你看他。”
“對我是抬手就要打,開口就要罵。”
“快三十歲的人,還裝小姑娘。”
蘇文滿頭黑線,眼神鄙夷。
一句話瞬間戳中照晚霜的痛點,她立馬垮著臉,惡狠狠地瞪過來。
“看什麼看?”
蘇文嘴角揚起:“再看你也是快三十歲了。”
“滾滾滾。”
照晚霜黑著臉,罵罵咧咧地說道。
“不會說話就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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