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等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
確認那位大周宰相真的走了以後，方才敢回頭轉身。
“怎麼辦？”
“要開挖嗎？”
矮瘦長老問道。
“挖個屁。”
高胖的長老冷哼：“裡面就算真有仙屍，也被拍成肉泥了。”
“走。”
說罷，不敢停留，快步離開。
兩人沒有往滄州城去，而是朝著和蘇文相反的方向走。
如果可以
他們甚至想這輩子都別再和那位大周宰相碰面。
簡直太可怕了。
滄水之畔
兩道身影並肩而行
“爺，今兒個煉屍宗那兩個老東西，被您給嚇得夠嗆。”
老山頭調侃。
“他們訊息夠靈通的。”
蘇文淡淡道：“咱們前腳找到蟒山，他們後腳就跟了上來。”
“還有天道盟。”
“竟然在錦衣衛的眼皮子下，發展了十多年，朝廷竟然沒有得到一點訊息。”
天道盟的出現，讓蘇文極度不爽。
一個存在了十多年的組織，卻沒有露出半點的馬腳。
如果現在是神武朝，他會毫不猶豫地揮動屠刀，將整個錦衣衛和南江道官場上下全部清洗一番。
全都是飯桶
“墨文臺倒是機靈。”
他癟嘴。
現如今，墨文臺已經離開錦衣衛，在都察院擔任閒散御史的職位。
要是追究他的責任，反倒是顯得蘇文這種秋後算賬的手段有些狠辣。
暫且放其一馬。
只能說
江南這攤渾水遠遠不是他眼睛看到的那樣，實際情況可能比預測的還要糟糕。
“終究還是小看了他們。”
蘇文輕嘆。
莊夫子沒說錯啊，這些豪門世家一個個都是千年的王八成精，為了自保，他們的手段往往會出人意料。
“這不算什麼。”
老山頭搖了搖頭：“爺是人，又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算無遺策。”
“所幸察覺得早。”
“正好梵空來南江道了。”
“不如就讓他留在江南，順藤摸瓜，一舉將天道盟破獲。”
梵空的能力毋庸置疑，心機謀略也都屬於上等，畢竟是活了幾十歲的老東西。
見過的大風大浪不知有多少。
有他主持江南錦衣衛事宜，蘇文還是放心的。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會選擇將其從詔獄內放出來。
隨著現在的事情越來越多，蘇文隱隱感覺自己麾下的人手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能獨當一面的，也就梵空和老山頭，以及周神通和歲青。
老管家算一個，可他要留在沉魚州，看守蘇家老宅。
至於照晚霜和蘇霸，都還差些火候。
郭嘯，樊虎，蘇泰，石豹這些猛將，讓他們衝鋒陷陣，攻城掠地還行，讓他們處理江南這些事情，等同於白瞎。
多半會被玩得團團轉。
不過話又說回來，倘若江南的豪門士紳當真把蘇文給逼急了，就別怪他不講體面。
“就從上元商號入手。”
他道：“本相倒要看看，這個天道盟的根，究竟扎得有多深。”
回到滄州府錦衣衛衙門，梵空已經等著了。
“爺。”
“我已經讓人去過上元商號了。”
“他們說滄州府沒有那麼多的現銀，要從其他地方調，所以得等幾天。”
“等吧。”
蘇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嘴：“楊鎮南死了，現在南江道北鎮撫司指揮使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的意思是你暫時留下來，節制江南數道的北鎮撫司，追查天道盟的同時，多蒐集一些官紳豪族的證據。”
“同時為南江道的各府新任的刺史保駕護航。”
“爺又有動作？”
梵空興奮。
“沒錯。”
蘇文點頭：“陛下已經下旨，將南江道各府的刺史擢升到六部之中任職。”
“傳旨的小黃門已經從玉京城出發，不日就將趕到南江道。”
“滄州府的新任刺史更快，已經到鏡州了。”
“要是陛下派來的官員在你的地盤上出了事。”
他挑眉：“到時候抽了鞭子的時候，可別叫冤。”
“爺，不是死了更好嗎？”
梵空撓頭：“要是他們出事，我們正好有理由對各地的豪門士紳進行清洗。”
“你懂什麼？”
蘇文翻了個白眼：“人才比什麼都重要。”
“死一個陛下和我都心疼。”
“那我要不要照看下那些擢升六部的刺史們？”
梵空問道。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次擢升，就是鴻門宴，南江道各個刺史和當地的豪門士紳繫結極重。
在各自的地盤，他們就是地頭蛇，有諸多庇護。
可一旦到了玉京城，那還不是任人拿捏。
保不齊這些人會死在半路上。
至於是不是自願病死，累死還是怎麼死的，都不重要，只要沒有活著到達玉京城就行。
“不用。”
他搖頭：“他們的死活不重要。”
能活著到玉京城最好，到了錦衣衛的詔獄不怕他們不開口。
死在半路上也可以
正好讓江南各地的官員都看看他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