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天本來不想這麼快就帶梵空去見安平川,奈何此時他的生死都在這個老和尚的一念之間。
容不得他說半個步字。
不過他可以肯定,梵空不是蘇文的人。
從沒聽說過蘇文麾下有這麼個和尚。
而且對方的內力一看就是邪魔外道,說不定是哪個不出世的魔道老祖,聽到滄州城的訊息,特意出山。
有這麼一個強勁的盟友加入,對於安平川和燕驚天來說,算是件好事。
從隱蔽處劃出小船,邀請梵空登船,沿著河岸繞開江上巡邏的水師船隻。
七轉八折,一路來到竹林小築。
安平川眉頭緊鎖,低聲斥責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最近別來小築。”
“我也不想來。”
燕驚天搖頭:“可有人指名道姓要見你。”
當梵空從他身後走出的時候,安平川瞬間出手,如鬼魅般出現在梵空身前,五指探出,直取他的咽喉。
就在安平川出手的時候,燕驚天也動手。
自衣袖內滑落出一口短劍,猛地回身,朝著梵空刺去。
兩尊大宗師聯手,頃刻間,屍氣暴漲,惡臭瀰漫,就連月光都被汙染。
小築四周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哈哈。”
梵空大笑,渾然沒將他們放在眼底,腳尖一點,往後飄出,險之又險的躲開燕驚天這回身一劍。
右手探出,捏掌印,催動噬人經,雄渾霸道的血煞之氣包裹著手掌。
“轟”
血煞之氣和屍氣的碰撞,顯然梵空更勝一籌,強橫的掌力直接將讓安平川以比撲過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轟”
徑直砸入小築草廬中,將其撞得四分五裂。
“不自量力。”
梵空落於小河之上,腳踏浪濤,頭頂月光,周身瀰漫著猩紅煞氣,就如同一尊活修羅。
一劍落空,燕驚天落於草廬前,拱手抱拳道:“前輩,得罪了。”
安馨兒和安文軒從旁邊的草廬內衝出來,手握長劍,冷冷的看向梵空和尚。
而被一掌震退的安平川也從廢墟中起身。
對方那霸道的血煞之氣侵入體內,侵蝕著他的筋脈血肉。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梵空兩眼微眯,周身氣息越來越可怕,血煞之氣將整個林中小築淹沒。
“前輩。”
燕驚天趕忙解釋:“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前輩不是朝廷的細作,我們也能放心合作。”
“沒錯。”
安平川點頭。
“誰說本座不是朝廷細作?”
老和尚嘴角揚起,自懷中取出一枚鑄鐵的令牌,握在手中,藉著微弱的月光,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見。
“錦衣衛。”
“鎮撫使。”
燕驚天和安平川臉色登時大變。
尤其是燕驚天,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滿身邪功的梵空竟然會是錦衣衛的鎮撫使。
“燕指揮使。”
梵空收起令牌,獰笑道:“你應該很清楚,錦衣衛的家賊是什麼下場吧?”
“該死的。”
燕驚天肝膽欲裂,轉身就往竹林深處逃竄,絲毫沒有打理安家父子三人的打算。
“燕指揮使,想去哪兒?”
冰冷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正在林中等候。
老山頭懷中抱著長刀,僅剩的獨眼裡滿是戲謔和嘲弄。
竹林四周,走出一個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高手,全都是梵空從京城帶來的精銳。
腰佩繡春刀,手端強弩,對準了安平川等人。
不遠處的滄水上
一艘艨艟戰船順流而下,停在小河出口的位置。
甲板上,滿是披甲的水師士卒,執槍挎刀。
甲板最高處
站著幾個人
蘇文
蘇霸
照晚霜
鄭千秋
照劍心
“看吧。”
“我就說這招順藤摸瓜絕對管用。”
蘇文輕笑,滿臉的自信。
“去吧。”
這句話,是對旁邊的照晚霜說的。
“嗯。”
她輕輕點頭,縱身一躍,自甲板上騰空而起,腳踏虛空,如飛鳥橫渡般,撲入林中。
“記得留活口。”
蘇文不忘開口提醒。
鄭千秋和照劍心緊隨其後,只是他們的修為遠不如照晚霜,跳下船後,只能踏波而行,好似蜻蜓點水,鑽入竹林深處。
“霜丫頭。”
“老和尚沒騙你吧。”
梵空咧嘴,指著安平川道:“稍候片刻,我就將他捉到你的面前來。”
“不用。”
照晚霜搖頭:“我親自來。”
一步跨出
手中凝霜劍出鞘,剎那之間,洶湧澎湃的寒氣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所到之處,草木竹石,紛紛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竹林的溫度快速下降
水汽在半空中遇到凝霜劍的寒氣,凝結成一片片飛絮般的雪花。
“好冷。”
照劍心落地,踩碎些許冰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安平川。”
“還我三師弟的命來。”
一聲輕喝,照晚霜手中凝霜劍斬出。
“極寒地獄。”
寒氣暴漲,寒潮洶湧,她心中的殺意難以自抑,激盪之下,和寒氣融合。
以至於凝霜劍的威能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