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玉佩呢?”賀雲川追問。
徐盈溼溜溜的杏眸對上他,認真解釋:“偶然在你書房裡見過,留了個心眼多加查探,就知道了。”
這並非是謊話。
薛家玉佩的樣子,她前世偷溜進過書房幾次,見過那塊玉佩,但並未放在心上。
後來賀雲川帶著發展起來的薛家軍舊部造反,才聽說薛家軍有塊玉佩可以調遣兵馬之類的。
“最後一個問題,賀家於你而言是什麼?”賀雲川又為她倒了一杯酒,補充了句,“可以不回答,但別說謊。”
徐盈抿唇,輕笑的勾起唇角,“賀雲川,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吶!”
賀雲川眯了眯眸子,聽她繼續說:“賀家於我而言是地獄,賀家的每個人都是魔鬼,三哥知道逃出地獄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將這座對我打造的地獄變為他們自己的地獄,我成為判決他們生死的閻君,那麼御史府於我而言,就會從地獄變為天堂。”
要是有人算計她,她絕對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賀雲川抬手輕輕擦去她嘴唇上未乾的酒水,溫聲道:“所以你知道賀家是害死薛家的兇手?”
害死薛家的是這腐敗的王室,是懦弱膽怯的皇帝害怕功高蓋主,賀承宣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劍。
可這把劍上,始終是沾著薛家的血。
許是醉意漸漸上頭,兩個人注視著對方,呼吸微微收縮,徐盈點頭,沉重回答:“知道。”
她害怕賀雲川會因為她的身份,疏遠甚至對付他,一開始她其實並不願意將籌碼壓在他身上。
可……賀雲川要對付報復的賀家人,也是她的仇人啊!
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那你應該知道,你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賀雲川輕捻剛才撫摸過她唇瓣的指腹,緩緩道。
“害死薛家滿門的,與你有血海深仇的是賀家,不是我。”徐盈眼神清明冰冷,“我身上流著賀家的骨血,但從一出生,我就不屬於賀家人,是賀家不要我的。”
若……若她也與賀家有血海深仇呢?!
她的痛苦,她前世的經歷,都讓她不得不將復仇的毒刃刺向那些所謂的親人。
明明她才是他們的女兒,明明她才是被害受了十幾年非人的折磨,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苦難都是理所當然的。
彷彿她這個人就不該來到世上,一出生就該去死。
“親人於我而言,不重要!”
與其去抓那些毫無意義的親情,不如去抓一些實際上,讓自己不受苦,不受欺負,肆意的生活。
“可親人於我而言,很重要!”賀雲川把每個字都咬的很重,“親人,比我的命重要。”
若是可以,他可以用自己一人之命,換薛家一百八十六條人命。
而徐盈與賀家,血肉是改變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