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依舊沒有說話。
“自從離開黃土村之後，我每天都想著回村子看看，這很奇怪，以前在後山上砍柴不小心誤了時辰的時候也沒這麼急著要回去，可離家越遠，便是越放心不下爺爺，還是狐仙你勸我，這才讓我能留下來，可每晚我都做夢夢到黃土村的景象，夢到那個小土屋，夢到爺爺。”
陳言低頭看著狐仙，問道：“我爺爺，有問題，他能影響我的認知，對吧。”
狐仙沉默半晌，輕聲道：“我跟他有約定，這些事不該這麼早告訴你，只是他委託我，讓我帶你離開黃土村，離開的越遠越好。”
陳言一怔，道：“帶我離開？爺爺不是想害我嗎？”
“你為什麼覺得他會想害你，以他的本事，想害你還不簡單嗎？”
陳言沉默了，想起那些被影響後忽視的細節。
陳湛之一直待在屋子裡，背對著他，從來不願意正面看他一眼。
甚至還會躲在角落啃著蠟燭，喝著香油。
無數次他都聽到呢喃之聲，隱約有著“好餓”的聲音。
他是被某種力量所影響，但同樣的，陳湛之從來沒有對他做過什麼，反而還在變相的保護他。
之前陳言被忽視掉細節，覺得之前來到黃土村的那個中年人只是個路過山匪，被爺爺打跑了。
可面對貪慾之寶的南懷風都毫無抵抗之力，說明這件靈物的層次並不低。
那麼那個中年人又是什麼層次？
陳言默默道：“爺爺這是什麼道門？什麼手段？”
狐仙淡淡道：“很雜，很多，我看到許多道痕，但最明顯最濃郁的是念道，這個道門有些剋制智道，我跟他立下了約定，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太多。”
“念道，所以我被扭曲的意識也是因為這個道門導致的嗎？”
“沒錯，念道很難入門，能以此築基的人很少，念道可以讓別人產生額外的念頭，這些念頭有好的有壞的，一定程度上能扭曲一個人的想法，但像你爺爺這樣的本事，倒是不多見。”
陳言問道：“爺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在約定當中，不能說。”
陳言點了點頭，問道：“那我還能回去嗎？回黃土村，看看爺爺……”
包裹狐仙的晶石滾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搖頭，“不行，我也沒想到這人臉寄生在你身上會打破那些多出來的念頭讓你恢復過來，你不能回去，你離陳湛之太近的話，念道的作用又會在你身上體現，你會再次忽略這些細節，覺得你爺爺還是一個正常人。
“之前你沒有太多想回村裡的想法，便是因為離得不遠，還在陳湛之影響的範圍內，可你來到這個鎮上，已經遠離陳湛之太多，所以才會有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的念頭，原本這些念頭會在某一個程度爆發，我還打算用些手段到時候把你控制住，這人臉倒是給我省了點事。”
陳言長出一口氣，默默起身，確認沒什麼東西落下之後，朝著外面走去。
狐仙反而有些詫異：“你想明白了？”
陳言沒什麼表情的說道：“想明白了，爺爺出了問題，這問題只能靠我自己去發現，我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我要快點解決劉山碩的問題，然後想辦法去找洛婆婆，洛婆婆……肯定知道些什麼，如果爺爺病了，那能幫他的人，只有我了。”
狐仙沉默片刻，輕聲一聲：“那老頭的心思沒白費，沒養出個白眼狼來。”
陳言沒有回應，而是一腳踏出石像影響的範圍。
一瞬間，強烈的眩暈感再度襲來，避毒珠發出微微光亮，可作用卻不大。
陳言猛提一口氣然後加快速度。
進入哀藥谷時，練氣四層。
如今的他，經歷一番生死危機之後，已經練氣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