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茅草屋的時候。
陳言發現老黃牛已經不見了身影。
四周依舊鋪滿掉落的樹葉,只不過神奇的是,這些樹葉並不會腐化,而是鋪的一層又一層的在地面之上。
車伕先走進了茅草屋,從裡面拿了一個茶壺還有兩個茶杯出來。
他原本想要拿一些撿來的茶葉,可想到陳言先前喝了一口神仙釀就開始悟道,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選了一份幾個月前有人搭他車時沒法付錢,最後拿粗茶抵債的茶葉。
“喝這個吧。”
看著茶杯裡疑似路邊破爛的樹葉的東西,陳言也是自然地將其接過來,然後一口飲下。
車伕看著陳言喝下去之後,自己手裡那杯只是轉了轉,也沒入口。
抵債的是一個可憐的農戶,老婆孩子跟人跑了,身上一個子都沒有,只能外出去找些活幹,身上自覺最貴重的就是這包沒被婆娘帶走的茶葉。
雖然這種粗茶裡面都混著一些奇怪的東西,但車伕卻是沒有扔掉它,反而是保管起來。
如今倒是有人能享用了。
“怎麼樣,好喝嗎?”
看著車伕手裡依舊滿滿當當的茶水,陳言眼角抽搐了一下,實話實說道:“不好喝,混著一股灰塵還有泥腥味,硬要說的話,這應該是一堆老舊的茶葉混了一些破樹葉。”
“哈哈哈哈。”
車伕笑了,將茶水直接往後一揚,灑脫道:“那就不喝了,這可是我辛苦錢,如今看來,又白拉一趟活。”
茶也喝過,也算是開過場了,陳言覺得車伕也不是那種脾氣古怪的大前輩。
畢竟之前也算是見過幾面,還曾經把人家當苦力傳送點來使。
於是便也開門見山地說道:“不知前輩特意留我下來,是有什麼話想要吩咐的。”
車伕笑了笑:“呵,你看出來了。”
陳言盯著車伕的臉看了一會兒,雖然此時總感覺車伕只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龐,可事後去回想的時候,總是一片模糊,記不起任何細節。
似乎是某種法術的影響,也有可能是基於某種道門道痕的影響。
陳言:“以前輩的本事,要說是弄錯把我留下來也不現實,前輩又是先請我吃飯,又是請喝酒,再是請喝茶,要是不能為前輩排憂解難,反倒是小子我的不是了。”
車伕點了點頭,道:“你倒是個明白人,省了我不少功夫。”
似乎也是覺得過於文縐縐的開場白也許有些俗套,車伕沉吟片刻,便是直接道:“東域的護道人,你想不想做?”
“啊?”
陳言本來以為以車伕的修為層次,就算故意留下自己,也頂多是安排一些小活。
話本小說裡不都這樣寫的嘛。
一位隱世的高人看中某些年輕人的才華和特殊之後,往往會青睞對方,派出一點自己看不上,但是對年輕人來說卻是豐厚收穫的任務。
怎麼到了車伕這,上來就是當護道人這麼龐大的話題。
陳言面色僵硬:“額,這,前輩,在下不太明白,什麼是護道人……”
車伕平淡道:“護道人,很好理解嘛,東域很大,但是能適合修士修煉的地方也就這麼多,並且秘境數量希少,歲月丹的數量一直提升不上來,道統斷絕,散修數量比起宗門勢力還要多。
“高修為的修士要麼一個個都避世不出,要麼就是找機會逃到中洲去了,對於一些用心險惡之人來說,東域這裡的修士都是香餑餑,就以魂道為例吧,這道門的修士想要煉化道痕,更快的方式是抽出修士的魂魄之後當作麵條一樣吃下。
“那在他們眼裡看來,東域就是一個巨大的資糧場,要是讓他們進入此地,修士們要麼是當場被當作麵條吃下,要麼就是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道統傳承修煉著,直到某一天受到一股莫名招呼,傻乎乎地跑到人家的宮殿去,洗乾淨抹脖子之後讓對方吃上鮮美的魂魄。
“護道人,就是攔住這些修士的存在。”
陳言臉色有些疑惑。
有的時候,當他覺得疑惑的時候不是他有問題,而是覺得對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前輩,你沒事吧?”
車伕咳嗽一聲,聲音難得有著一絲尷尬:“我這話的意思,不是讓你現在成為護道人的存在,以你現在的修為,解決個業火血毗羅剎的手下都費勁,更別說當東域的護道人了,怕是上任第二天就死於某個咒道修士的詛咒了。”
陳言臉色一黑,既然知道,那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把他當人來整是吧。
車伕:“所以,這是一個期待,也是我交給你的一份責任。”
陳言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責任?”
車伕看了陳言一眼,這一眼,似乎看穿了他整個人,讓他渾身為之一麻。
“你生是東域人,在這裡成為修士,承擔了這裡的因果,甚至還接受了東域的蔭庇,你當然有這份責任。”
話有些難理解,什麼因果啊什麼蔭庇啊,陳言表示自己從來沒接受過啊。
倒是在東域成為修士這點,他是承認的。
可如果因為一個出生地就強行讓別人背上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責任,那未免有些太過霸道了吧。
這話不敢對車伕直說,陳言只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車伕看了陳言一眼,似乎是猜出陳言在想什麼,只是微微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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