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頭,另外一棟被主人拋棄的破舊房屋,另外一片草地上,另外兩個人。
希瓦女士站在一棵矮橡樹下,目視前方,微微皺眉。
剛剛發生的這場戰鬥讓她有些……意猶未盡。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武術家,幾乎可以拿掉後續的那個【之一】的大高手,希瓦女士對於敵人的判斷如同她對自己的判斷一樣高明且精準。
基本上,與一個陌生的敵人第一次交手之前,透過觀察對方的身姿,步態,抬手的動作,以及眼神這些資訊,希瓦女士就可以初步判斷出一個人擅長什麼武器,哪裡有過嚴重的傷勢,大致有著怎麼樣的水平。而這個【大致的水平】在經過初次交手戰鬥後的幾秒中,希瓦女士就能透過對方的呼吸頻率,心跳次數,力量水平,下意識的做出防守的動作等等細節,察覺出對方的真實水平,以及……他們是否在故意藏拙。
一個高手冒充一個拙劣的打手,與一個弱小的人冒充他所認知中的強大,各自的表現是完全不同的。
這世界上能分辨出這些資訊的人寥寥無幾,恰巧希瓦女士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同樣的,她也是這些人裡最高明的一個。
有時候,那近乎是一種直覺。
那個戴面具的傢伙,希瓦女士覺得他很有趣。
作為一個殺手,一個武鬥家,一個天生好鬥的戰鬥狂人,希瓦女士喜歡挑戰,習慣挑戰那些強大的,能夠得到他認可的選手。
就好像曾經的那個,他父親的弟子,聰明的偽裝者:布魯斯韋恩。
希瓦女士還記得他是如何從一個鋒芒畢露,眼睛中有著無法隱藏的仇恨和意志的傢伙,慢慢的變成一個偽裝的高手,隱藏的戰鬥大師。
他總是輸的那麼聰明,那麼恰到好處,以至於當初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不知姓名的傢伙是一個【比我弱一點,永遠也打不過我】的人。
可惜,這套示弱的隱藏自身的手段在希瓦女士這裡並不管用。
以必殺的決心對戰布魯斯韋恩,希瓦女士逼迫那個男人露出了他真實的一面,無比強悍的一面。
那一次的勝利,是希瓦女士習武以來,最痛快!最讓她興奮的一勝!
不過,可能是挑戰的次數過多,也可能是因為別的關係,布魯斯韋恩在希瓦女士一次又一次的挑戰邀請,一次又一次的捱打之後,離開了刺客聯盟,回到了哥譚。
希瓦女士雖然是個戰鬥狂人,但她不是蠢貨,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傻子。
戴上了蝙蝠俠的面具後,布魯斯韋恩就不再是他了,他有自己揹負的東西,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希瓦女士對他到底揹負著什麼完全不感興趣,她只是知道,可以去挑戰偽裝自己的布魯斯韋恩,但不要去挑戰偽裝自己的蝙蝠俠,無關勝負,只是不合適,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而自從布魯斯走後,刺客聯盟就再也沒有這麼有趣的對手了。那些人都無趣的很,盡是些馬克西姆這樣滿心仇恨,卻又無法駕馭仇恨力量的人。
在去挑戰自己的大師兄,那個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之前,希瓦女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過一個足夠有趣的對手了。
但今天他遇到了。
那個神秘的面具人。
在兩人交手的第一秒,不,在兩人相見的第一秒,希瓦女士就知道,他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武器對戰和空手對敵上,這世界或許有人強於自己,但希瓦女士覺得,【感知】這一項,應該不會有人比她強。
感知危險,感知氣息,感知善惡,感知強度。
這是對直覺的一種鍛鍊。
希瓦女士確實在剛剛到達那個公園之後就發現了隱藏在這裡的另外一個貌似比她還要早到的人。
不過在她的感知當中,那是一個毫無危險,一點殺氣都沒有,說是敵人,反倒更像是一個路人的傢伙。
希瓦女士的感知少有出錯,這次是她錯的最離譜的一次。
當那個人從樹林中走出,希瓦女士真正“看”到他的時候,她看到的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毫不掩飾的惡意,純粹的理性的漠視,瘋狂而混亂的氣息,以及,真誠的,發自內心的,躍躍欲試的愚蠢……
希瓦女士一眼就看出這個傢伙躲在樹林裡蹲在大樹後面那麼半天就是為了出場說這一句話。
他甚至還練習過說話的節奏!刻意的在模仿某個人。
就像是……一個披著窗簾,戴著蠟筆畫了圖案的紙面具,從廚房偷了飯鏟後,到自家後院對著狗狗背誦電視臺詞的小孩子。
真誠,純真,且惡意滿滿。
擁有這些氣質的人,希瓦女士曾經見過,畢竟她是刺客聯盟的一員,是世界最強的殺手,各種各樣的瘋子和狂人,她見得多了。
連她自己都是其中的一員。
可是,擁有這麼多矛盾的氣息於一身的人,希瓦女士從來沒見過。
出於某種見獵心喜的想法,也出於某種強大的生物條件反射一樣的自我保護,希瓦女士並沒有搞什麼【頂級選手給新人一點恰到好處的震撼】那一套。
她直接抱著殺死對方的心態,認真的出手了。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這位神秘的面具人,完全打不過她。
貧瘠的攻擊手段,盲目的攻擊方式,愚蠢的力量作用和自作聰明式的對敵方式。
武器戰不行,空手不行,遠端不行,近戰更差……
他確實是一個披著窗簾的小孩兒。
只不過他手中拿著真的可以殺人的刀而已。所以這樣就更蠢了。
他根本就沒有利用好自己那身力量的能力。
在交手的第一時間,希瓦女士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而這也讓希瓦女士第二次產生了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的想法。
因為她發現了這個傢伙,擁有真正強者的心態:冷靜和漠視。
無論是面對強敵也好,戰鬥中處於下風也好,身受重傷、死期將至……
他一直都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淡定且超然的面對著一切。
沒有混亂的呼吸,沒有強烈的心跳,除了被砍時大聲喊疼之外,他連躲避砍向自己身上的刀口時都是那麼無動於衷。
就和一開始剛剛被砍時一樣。
一個提著絲線的木偶師不會擔心自己被手中的木偶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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