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眼角餘光匆匆掃過陸老夫人和周雲深。
果然，他們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
在他們眼裡，是看不見夢貘的。所以他們看見的，就是隻是蘇見雪捂了一下嘴而已。
得知訊息的陸家人很快就趕來，陸老夫人和陸禹都很默契沒有提及太多，只是簡單說章管家要對老夫人行兇，是陸禹及時趕到，救下了老夫人。
只是情急之下，用力過猛。
葉婉儀急得都快哭了，要是陸禹過失殺人被判了坐牢，她的天都要塌了。
陸芷筠在瞭解來龍去脈後，很快鎮定下來，開始打各種電話搖人。
不過警察和法醫驗證之後，陸家人反而全都鬆了口氣。
章管家死亡的致命傷，並不是陸禹的那一腳，那一腳看似生猛，但只是造成骨折。
真正的死因，是器官衰竭。
心臟、肝腎全都嚴重衰竭，就連法醫看了之後，都吃驚這麼嚴重的情況下，章管家居然還沒有死亡，甚至連症狀都沒有。
某種程度上，算是醫學奇蹟。
在警察和法醫忙碌的時候，陸禹和蘇見雪一起靠在牆角。
陸禹：“你早知道入侵我夢境的是章管家？”
蘇見雪搖頭：“我只是縱容夢貘入侵你的夢境，並沒有追蹤它。”
“為什麼？”
“興趣不大，而且這是你的事。”
陸禹發現現在面對蘇見雪，他的涵養好了很多，居然不怎麼惱火了：“你這麼有把握我奶奶沒有事？”
蘇見雪詫異：“我從來沒想過。”
陸禹收回剛才的發現，握緊了拳頭：“那你有沒想過，她如果有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陸禹，她們都是會死的。”蘇見雪聲音悅耳，吐出的話卻殘酷無情：“早死晚死都得死，死了投胎，又是一世。生和死，其實沒區別。”
陸禹沉默了下來。
“下不為例，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問題。”
蒼生茫茫，一個人何其渺小，有人生，便會有人死，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你說，我爺爺……真的毀了章管家的一生嗎？”
蘇見雪笑了起來：“陸禹，人人都說命運造化弄人，天命註定，難道他們都不曾手握過？只是常常放手而不自知。”
“一個人要怎麼樣才能左右別人一生？夢貘能找到他，不單單是因為他想要為餘婷討回公道。”
“以冠冕堂皇地理由，以悲壯的自我感動，滿足慾望，不過如此。”
陸禹沒有再說話了。
自小喪母，後來被接到陸家，親眼看著陸家是如何高樓起，成為人上人。
而若是餘婷當年和爺爺在一起，是不是也會有陸家這樣龐大的商業帝國？
很難不產生嫉妒。
遠處，周雲深像個八婆一樣和葉婉儀陸芷筠竊竊私語，不時看著躲在牆角“談情說愛“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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