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安插在城寨內的奸細一直都有……只不過,他們隱藏的很深,從未被人給發現罷了。
“我知道了。”
燃燒的火焰漸漸熄去……少年重新低下頭,陷入到了沉默中,不知道心底究竟想些什麼。
芸姨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
可隨後,遠處的房間門緩緩開啟,一襲紅衣的許紅纓從房間之內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眼眶通紅,但情緒卻像是已經穩定不少的潘玲。
“我們走吧。”
沒有理會站在王宵,許紅纓平靜開口,朝著的老神在在的芸姨說道,後者點頭起身。
“辛苦了。”
雖然少女沒有理會他。
但王宵還是起身道了聲謝……畢竟,今日的葬禮上,在潘玲最無助的時候,是許紅纓站出來安慰了他,而且一直陪著她到現在。
這點,王宵不能否認。
“沒事!”
少女笑笑,沒多解釋,隨著芸姨和蘇小魚一起離開,不過在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扭過頭道:“鑽地龍的蛋殼已經煉製好了,若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取一下。”
“好……”
王宵微微錯愕,沒想到突然提及到這,但還是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直到三人離開後,王宵才將目光落在了潘玲身上。
“好些了沒?”
他目光溫順,聲音也是格外柔和。
“好多了。”
潘玲抹去了眼角的淚花,擠出個勉強笑容,隨後不等王宵開口,卻先一步說道:“忙了一天,你也應該餓了吧,我這就去弄飯,今天沒買菜,簡單吃一點。”
不敢去對視王宵的眼。
潘玲低著頭。
臃腫的身軀緩緩進入廚房內。
那副故作堅強的樣子,像是強迫著自己將心中悲傷掩藏起來,不想讓人輕易發現端倪一般,
王宵看著她進了廚房。
拿著菜刀,正剁著一塊不知是什麼的肉,只是握刀的手微微有些發顫,淚水無聲從眼角滑落。
王宵不知該說些什麼。
更不知該如何安慰。
事實上,對於王武的離開……最悲傷的人並非是王宵這個便宜兒子,而是潘玲這個續絃。
他轉過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素面,畫面上是頭鬢髮白,明明不過四十歲,可看起來卻像是六十歲一般年紀,笑容燦爛的王武……酸楚不禁湧上心頭。
他就這樣定定的看著。
直到一碗碎肉湯外加一盤草糰子端上桌。
才將他的思緒從沉重中拉扯回來。
“吃吧。”
潘玲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解下圍裙,將一雙筷子擺放到了王宵面前,而後又自顧的回了房間。
“砰——”
房門發出聲響,彷彿隔絕了一切噪音。
王宵看著面前泛著熱氣的碎肉湯以及草糰子,嗅著那熟悉的香氣,呆滯了好一會……才伸出了手。
抓起一個草糰子。
塞進嘴裡。
沒有咀嚼,只是任由那粗糙的野菜混合著粗糧的滋味在口腔裡蔓延。
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老王還在時,最喜歡的食物就是這平淡無奇,卻能飽腹的草糰子。
可吃著吃著。
兩行淚卻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