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邊太一思緒萬千,孫悟空陣法造詣不高,也從來沒有從陣法執行層面見過周天星斗大陣,自然認不出眼前流轉在周圍的道文乃是周天星斗大陣的陣圖,但他卻也明白這些道文的軌跡絕非尋常,恐怕是河圖洛書這件先天極品靈寶的精華所在,只是,孫悟空不解。
“我該如何利用呢?”
孫悟空嘗試伸出手觸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道文,卻如碰到了鏡花水月一般,穿他而過,最終什麼也沒有發生。
而後,孫悟空又嘗試了諸多方法,例如催動搬星神通,吐納道文,全都一無所獲,滿天道文全都不受半分影響。
“解鈴還須繫鈴人……”
出手無用,孫悟空又想到了自己眼眶中那兩道白氣,這一想不要緊,孫悟空“呀!”了一聲,竟驚訝至不能自已。
從得到河圖洛書開始,至如今滿天道文顯化陣圖,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時辰,這段時間,他竟始終睜著白眼!
“莫非,這星辰之力和道文的作用便是為了延長白氣之眼的使用壽命?”
想到這裡,孫悟空以白氣之眼定睛一看,果真在道文與白氣之間發現了一絲極為細小隱晦的因果——『能本』。
這因果如同血管勃勃,向白眼輸送著源源不斷的星辰之力,讓孫悟空得以長時間使用白眼,不至於被吸乾底蘊。
“總不能一直帶著河圖洛書吧?”
可這星辰之力畢竟僅在妖皇殿這樣得天獨厚的地方存在,而孫悟空是要收集洪荒所有地名的,河圖洛書又是妖族重寶,除非徐青親至,否則孫悟空不可能帶得走,那這續航豈不是相當於無?
孫悟空相信,徐青當然不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定然有解決的方法,他更加仔細的觀察白氣與道文,最終,發現白氣的流動方向似乎與道文的軌跡有某種聯絡,好似……道文與星辰的關係。
孫悟空於是順著白氣流動的方向改變視線,這一次終於有效,白氣的流動與道文軌跡的聯絡更加明顯,孫悟空心中一喜,隨後順著那越來越明顯的靈機運眼,星辰之力隨之越來越快地注入白氣之中,為其帶上一縷金光,最終,孫悟空歷經三百餘年,終於完全將整個周天星斗大陣的運轉帶過一遍,白氣已經不再需要孫悟空的帶動,而是自然而然地順著陣法流轉,速度極快,以至於在孫悟空的眼眶中形成了一個白色圓片。
而那星辰之力所成的縷縷金光也隨著堆積愈來愈多,成為一個小金圓片。
金色圓片在白色圓片中間,二者也都並非嚴謹的圓,前後疊加,落在孫悟空眼眶中,好似一個……全新的眼球!
孫悟空心中更喜,修煉到他這個境界,已經明白冥冥中自有天意,星辰之力與白片形成如此形狀,絕非偶然,乃是白氣之眼圓滿的徵兆,他怎能不喜?
福至心靈,孫悟空鬼使神差般地眨了一下眼睛,果然,再次睜開時,眼眶中的存在已經徹底變成眼球,甚至與孫悟空血肉相連,只是那種勘破天地的能力仍然存在,這才是真正的——破妄!
至此,孫悟空的眼睛已經徹底恢復正常,哪怕聖人也看不出異常,唯獨天賦的破妄,強大到了之前難以想象的地步,恐怕……恐怕連聖人也難以企及。
恐怕唯有聖人之上的存在,能在孫悟空眼球之上偶然的波光流轉,看出一二週天星斗大陣運轉的痕跡與造化玉碟的氣息,併發覺出孫悟空的不同尋常。
孫悟空四處望了望,發覺原先璀璨無邊的投影宇宙已然消失,河圖洛書也已經失去光采,落在孫悟空腿上,灰塵僕僕,靈蘊失去大半,好似一本凡書,教人難以想象這是一件先天極品靈寶。
“心痛啊……”
太虛之中,太一嘴唇顫動,看著那受到重創的河圖洛書,只覺心在滴血。
再一看孫悟空,太一隻覺那白底金瞳的眸子異常顯眼,雖然太一也看不出那眸子的不同,但他看了全程,猜也能猜出這眸子是依靠什麼形成,此刻只覺得連孫悟空也變得礙眼,忍不住從太虛中走了出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強忍著不去看河圖洛書,對孫悟空說道。
“這河圖洛書,你可是看完了?”
河圖洛書的異常如此明顯,孫悟空也有些不好意思,語氣相當遲疑地道。
“看……完了……”
這靈寶的確是完了!
太一在心中悲號,然後問道。
“既然是道先安排的事,想來應當是要緊的,不可耽誤的,對也不對?”
孫悟空一愣,一時沒有明白太一的意思,那破妄之眼卻在此刻起了效果。
在孫悟空的視角中,只見那東皇太一身上突然冒出一行字,寫著——
『這裡不歡迎你,快走!』
孫悟空恍然大悟,也明白太一的不悅來自何處,於是順著太一的話說道。
“確實確實,小王這就走了……”
“東皇告辭,替我向妖皇問好。”
此刻的太一自然對孫悟空沒什麼好臉色,是以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回答。
孫悟空也不在意,很快駕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