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隋京城裡的風向又變了。
李道之死掀起的波瀾尚未平息,另一件更勁爆的訊息,如同一塊巨石砸入本就洶湧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哎,許哥,聽說了沒?今兒個又有大新聞了!”
一個與許念同值的年輕獄卒,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臉上帶著既興奮又後怕的神色。
許念剛結束一輪刀法模擬,正擦著額頭不存在的汗,聞言挑了挑眉:“哦?什麼大新聞,比李道被人捅了心窩子還勁爆?”
“那可不!”
年輕獄卒壓低了聲音,彷彿怕隔牆有耳:“血狼幫在京城的老巢,被鎮北王府給端了!”
“嚯!”
饒是許念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訊息也不禁咂了咂嘴。6
“鎮北王這手筆,夠狠啊!”
另一個路過的老獄卒也湊了過來,感嘆道:“可不是嘛!聽說鎮北王親自帶兵,王府親兵傾巢而出,把血狼幫那個盤踞多年的總舵圍了個水洩不通!”
“那場面,嘖嘖,血流成河啊!”
年輕獄卒補充道,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的潮紅,顯然是被那想象中的血腥場面給刺激到了。
“據說,除了幾個見機得早、從狗洞裡鑽出去的小嘍囉,其他的一個沒跑掉,全被砍瓜切菜一樣給收拾了!”
“連幫主李魂,都被鎮北王一槍挑了!”
老獄卒訊息更靈通些:“聽說李魂也是個硬茬,負隅頑抗,結果被鎮北王三招之內就結果了性命,腦袋直接掛在了血狼幫總舵的旗杆上,說是要示眾三天!”
“嘶——”
周圍幾個聽到的獄卒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鎮北王,真是殺伐果斷,不留後患啊!”
“這下京城那些江湖幫派,怕是都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那是自然,連血狼幫這種硬骨頭都被啃了,誰還敢炸刺兒?”
許念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卻是另一番計較。
“鎮北王這麼大動干戈,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李道夜襲王府那麼簡單。”
他摩挲著下巴,想起了懷裡那枚“大烜”鐵牌。
“看來,這血狼幫背後牽扯的勢力,讓鎮北王都感到忌憚,所以才要如此雷霆手段,斬草除根,以儆效尤啊。”
“只是不知道,這‘大烜’代表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許念嘿嘿一笑。
他當然知道了。
這乃是大皇子林烜。
“不過,越亂越好,越亂越好啊!”
“渾水摸魚,其樂無窮!”
與此同時。
京城內,一座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府邸之內。
晉王府,書房。
“砰!”
一隻上好的青花瓷茶盞被狠狠地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身著明黃親王常服的大皇子晉王林烜,此刻面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跳,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林烜胸膛劇烈起伏,指著地上跪著的一個幕僚,聲音因憤怒而有些嘶啞:
“林道玄!好一個林道玄!”
“本王真是小瞧他了!”
那幕僚戰戰兢兢,頭都不敢抬:“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息怒?”
林烜怒極反笑,笑聲中卻充滿了冰冷的殺意:“本王如何息怒?”
“本王折節下交,三番兩次派人示好,想拉攏他鎮北王府,為本王的大業添磚加瓦!”
“他倒好!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動本王的人!”
幕僚心中一顫,冷汗瞬間浸溼了後背,哆哆嗦嗦地說道:“殿下……鎮北王他……他或許並不知道血狼幫是……是王爺您……”
“不知道?”
林烜一腳踹翻了身旁的案几,上面的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他林道玄在京城經營多年,耳目遍佈,他會不知道血狼幫是誰的狗?”
“放屁!”
“他這是明擺著要跟本王作對!他這是在打本王的臉!”
林烜氣得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猛虎。
“血狼幫!本王暗中扶持了多少年!投入了多少心血和銀兩!”
“就指望著他們在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結果呢?一個狗屁的《滅絕十字刀法》,沒偷到手不說,還把自己的老窩給搭進去了!”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現在好了,全軍覆沒!本王在江湖上的一條重要臂助,就這麼被他林道玄給斬斷了!”
幕僚大氣不敢出,只能將頭埋得更低。
他知道,此刻的晉王殿下,正在暴怒的邊緣,任何勸解都可能引火燒身。
林烜發洩了一通,怒氣稍稍平復了一些,但眼神中的陰鷙卻更濃了。
他停下腳步,冷聲道:“李道那個蠢貨,盜個刀譜都能失手,還把命都丟了!”
“查!給本王去查!”
“李道死前,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尤其是他隨身攜帶的那些信物!”
幕僚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應道:“是!奴才這就派人去查!務必將所有線索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隱約猜到,王爺擔心的,恐怕是某些能證明血狼幫與晉王府關聯的物件落入了他人之手。
尤其是……
那塊代表著晉王府特殊身份的令牌。
林烜眯起了眼睛,寒光一閃而過。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