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了?”
“聽說是朝著七姨娘那邊的方向離開的。”
如果說水兒之前只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設計想要害小姐的,她就搞不懂了,小姐這麼好的人,那些人為什麼要黑著心思害她,心腸真是歹毒。
冬日裡的白天,真是很短,申時剛過沒多久,天就已經漸漸暗下去了,按著之前和秋蘭約定好的,蘇心漓應該是一更(戌時)去看柳姨娘的,太陽剛下山沒多久,蘇心漓草草的就結束了晚膳,填飽了肚子,等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最多不過是酉時,蘇心漓偷偷的帶著水兒,趁著天黑,避開了方姨娘的那些耳目,兩人從後邊的小門離開了院子。
水兒跟著蘇心漓,她心裡雖然好奇自家小姐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不過卻沒有問,只是老老實實的跟著蘇心漓,小姐說了她心裡有數另有安排,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蘇心漓領著水兒,一路都往人少的地方走,小心的避開偶爾會經過的下人,一直到了柳姨娘的凝霜院。
柳飄飄討蘇博然的喜歡,是他現在最寵愛的姨娘,她住著的凝霜院自然是不會差的,雖然沒有方姨娘的芳情園那麼大距離蘇博然近,但是這裡佈置的卻極為奢華,完全就是柳飄飄喜歡的型別。
從方姨娘將柳姨娘軟禁的那天開始,凝霜院的大門一直就是關著的,蘇心漓和水兒是從小門進去的,流雲給她們開的門。
新買來的丫鬟面生,大家不熟有很大的好處,容易安插到各個院子,就像流雲,這要是流朱的話,哪裡能到這凝霜院做內應啊,只要她一離開漓心院片刻,估計就會有人察覺到了。
時辰雖然並不是很晚,但是凝霜院卻十分的安靜,詭異的安靜,透著一股死寂,四周的燈光搖曳,讓人忍不住心生不安,這樣的安靜,讓三個人誰也不敢開口,唯恐驚動了方姨娘在這裡的下人。
這是自柳姨娘到相府後,蘇心漓第一次來凝霜院,從小到大,她總共來的次數不超過三回,這次柳姨娘住進來,蘇博然為表重視,還特意著人修葺了一番,所以蘇心漓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
蘇心漓和水兒由流雲領著,剛到了柳姨娘房門前對著的院子,忽然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草藥味,蘇心漓最近雖然忙碌,但是一直都有研究草藥,所以對草藥的味道十分敏感,她伸出一隻手攔住了身後的水兒,另外一隻手扯了扯前面的流雲,拉著她們,就往後面退,大半夜的,又靜悄悄的,突然被人這樣拽了一下,擋了一下,李芸和水兒都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想要驚叫的時候很快想到了晚上的事情,忙咬著唇,捂住嘴巴,配合著蘇心漓退出了院子。
兩人剛到院門口,就看到走廊右側的方向,有個人手上不知道端了些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她緩緩的走了出來,這個人,流雲不認識,水兒不怎麼熟悉,蘇心漓卻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前段時間被她打了好幾十大板的秋水,她比她和水兒早離開的漓心院,卻比她們晚到,想來應該是她手上那碗藥的緣故,蘇心漓覺得下次若有機會見到蘭翊舒,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他,他這又算間接幫了自己一回。
蘇心漓向後掃了四周一眼,夜燈下,她的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嘲諷至極的弧度,方姨娘將這院子裡的人打發的乾乾淨淨,想來是為了便宜秋水做事,現在卻成全了她,若是這院子人來人往的,她們肯定早就被發現了,晚上的事情,還如何能愉快的進行下去?
“流雲。”
蘇心漓湊到流雲耳邊,指了指房間的方向,示意她進去,流雲點點頭,站了起來,快步就走了進去,沒一會,蘇心漓就聽到屋子裡面秋水傳來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因為突兀而顯得十分清晰。
“小姐聽說柳姨娘病了,特命奴婢熬了藥送過來。”
送藥?當是蜜餞糖果嗎?這是可以隨便亂吃的東西嗎?
她站在門口,可以看到屋子裡大概的情況,流雲和秋水爭執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然後,一直站在柳姨娘床邊的秋蘭也加入了戰鬥,幫著秋水牽制住了流雲,而端著藥的秋水正一步步朝著床榻上的柳姨娘逼近。
從下午秋蘭找自己到現在,那一個個零散的片頭在蘇心漓的腦海快速的閃過,慢慢的拼湊起來,蘇心漓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和流雲制住秋蘭,不能讓她跑出去呼救。”
水兒點點頭,四處看了眼,最後發現了一根但粗但是也絕對不細的木棍,放在手上掂了掂,蘇心漓已經進屋了。
秋水是背對著蘇心漓的,所以沒看到她,秋蘭是最先發現蘇心漓,流雲的眼尖,一見她看外面,而且張大了嘴巴,心裡就知道是小姐來了,她想也不想,奮身將秋蘭壓在了地上,在她開口大叫之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秋水知道秋蘭正和流雲對峙了,所以聽到咚的倒地聲時,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用一種如毒蛇般的眼睛看向了柳姨娘,然後將藥強制往她的嘴邊送,秋蘭看到蘇心漓卻像見鬼似的,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她和小姐不是約定好了嗎?她不是應該一更天后才過來的嗎?怎麼現在會在這裡?她想要開口呼救或者是提醒秋水,但是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蘇心漓三步並作兩步,想也不想,狠狠的將那碗藥往秋水的臉上一扣,那藥是方姨娘給柳姨娘準備的,就算是讓方姨娘死,她也不準備讓她好過,這藥是剛熬出來的,滾燙滾燙的,一下幾乎全部灑在了秋水的臉上,秋水摸著自己在瞬間氣泡的臉,下意識的尖叫,蘇心漓眼疾手快,從床上拿了件柳姨娘脫下的衣服,直接塞進了秋水的嘴巴,一腳將她踹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