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以就藩一事來博取父皇的同情,這寧楓簡直可笑!”
聽到寧楓的話,寧淮心裡便冷笑了起來。
之前寧楓就幾次提到過鎮守邊疆一事,當時寧淮只覺得寧楓這個憨子天性好戰,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但時間久了,他才發現這似乎是寧楓有意想要逃離京城。
別人會把寧楓當作純粹的憨子,可寧淮在陸續吃了幾次虧之後,早已否定了這種念頭。
“六弟!此時是在給你定罪,而不是在討論你是否該就藩。”
寧淮當即開口,滿臉的假仁假義:“你既然有如此報國之心,就應該更加明白國家律法,不容任何人踐踏的道理。”
“你是皇子,且已犯下如此大錯,又豈是貶去邊疆就能抵過的?”
不得不說,寧淮不僅足夠隱忍,深具城府,而且也心狠手辣,一旦找到機會便是一場徹底的絕殺。
這兩句話看似在讚許寧楓,但其實卻是在無形中確定了寧楓的罪名。
“我說了,我沒罪。”
寧楓目光一沉,臉上露出了些許猙獰之色。
既然你們一個個非不讓我就藩,那我就乾脆再玩把狠的,反正左右都是要押入天牢,大不了我再瘋一次就好了。
寧淮絲毫沒注意到此刻寧楓神色的變化,或者說以他此時勝券在握的得意心態,根本就不在意寧楓是否發瘋。
他繼續義正嚴詞地道:“你聽二哥的話,主動認錯,或許父皇還能念在你主動認錯的份上,寬恕你一次。”
“這是真把我當傻子了?這要是認罪了,那老子可就去不成邊疆了。”
寧楓心裡冷笑,他的計劃本來是藉由稅銀一事,惹怒太和帝,讓太和帝不堪其擾之下,將自己送出京城。
至於這個過程中會吃點苦頭,他並不在意。
但顯然,此刻寧淮的咄咄逼人,已經是想將他置於死地,這要是讓他得逞,自己怕是隻能轉世投胎才能離開京城了。
“我是封了父皇的命令,卻下放撫卹金的,所以我沒罪。”
寧楓大聲反駁,呼呼地喘著粗氣,就像個不善辯駁的孩童遭到了汙衊,想要努力自證卻又有些詞窮。
“放肆!”
“事到如今了,你居然還敢假傳聖旨?父皇何時給你下過這等命令?”
寧淮抓住寧楓言語中的漏洞,當即犀利反擊。
四周大臣,一個個不由得心中大聲叫好,果然不愧是二皇子,又給寧楓加了一條罪狀,這次看他還如何囂張?
“二殿下才思敏捷,這六皇子跟個憨子似的,純粹就是找死啊!”
工部尚書心中大為愜意,似乎已經報了昨日被寧楓打臉之仇。
首輔張駭之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在他看來,寧淮的這次反擊簡直可以用無懈可擊和摧枯拉朽來形容。
先是帶頭鼓動群臣,接著又讓吏部尚書許年樂死諫,最後再引出他的告老還鄉,這一波強過一波的造勢、威壓,連張駭之這位老狐狸都不得不深表佩服。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二殿下,果然已經深得其中精妙。”
張駭之暗暗感嘆了一句,期待著寧楓的悲慘下場。
可他似乎忘了一點,太和帝最忌兄弟相殘。
今日若是寧淮針對他人,太和帝其實早已退步,畢竟寧淮能有今日這般朝中威望,乃是他有意放縱或者說養蠱得來。
可偏偏寧淮想殺的是寧楓,這已經觸及到了太和帝的底線。
太和帝甚至還在此時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太子,不由得怒極反笑:
“朕的確在私底下告訴過老六,讓他代朕發放撫卹金。”
此言一出,全殿譁然!
太和帝這句謊言,未免也太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