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為了國議,不然以舒爾寧的傲氣,在寧楓站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拂袖離去。
“看來你和那個阿蘭赫都急著輸啊,那我就滿足你們的願望。”
寧楓微微一笑,四周眾人心裡不禁鄙夷,甚至有大臣忍不住低聲冷笑:“哼,不知所謂,簡直愚蠢至極。”
“北桓瓜州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年今時照我還。”
這是一首改編自王安石《泊船瓜洲》的七言絕句,但寧楓卻巧妙地將京口瓜州改為了北桓瓜州,這裡的瓜州在大康是真實存在的,且正好是被掠奪走的五座城池之一。
寧楓這首詩一出,最先動容和震驚的正是舒爾寧。
他彷彿是全身觸電一般,猛然抬頭,目光凝重而驚駭,死死地盯住了寧楓。
一旁的阿蘭赫同樣大為震撼,不可置信地低語了一句:“這怎麼可能?此地佳作,這憨子皇子怎麼可能張口就來?”
“好,好,此詩實在是妙哉啊!”
忽然,大康以為年邁的大臣忍不住高聲大喊,激動地道:“六殿下之詩,看著是借景抒情,生動地描繪出了瓜州純淨,但實際上那句明年今時照我還猜是此詩的靈魂,這等大志向、大抱負,才是我大康皇子該有的。”
“老臣之前昏聵,兩眼無珠,還請六殿下不要見怪。”
說著話,這位官職雖然一般,但在仕林之中擁有極大聲望的老臣便恭恭敬敬地朝著寧楓深深一拜。
“春風又綠江南岸,僅僅這七個字,便已經勝過其他無數辭藻堆砌的詩句了。”
“也唯有六殿下這般心思純粹之人,才能寫出此等至誠之詩。”
有一名大臣忍不住感慨,一張老臉上滿是念詩之後的回味無窮。
“這怎麼回事?他一個憨子皇子,怎麼可能寫出這等佳作來?”
吏部尚書許年樂已經懵了。
作為詩壇大家,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寧楓這首詩的品質,早已是勝過了舒爾寧一頭。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寧楓是何時學會寫詩的?
而這般明明可流傳千古的佳作,又怎麼可能出自一個憨子皇子之手?
“好,果然不愧是我兒,此詩意境非凡,借景詠志,當得曠世佳作之名。”
太和帝大喜過望,根本沒心思去深思這樣的千古絕句寧楓怎麼做得出來。
他剛才可是憋了一股子怒火,旁人或許以為他這個大康皇帝不善詩詞,但剛才舒爾寧那首詩中的“春風一夜吹戰夢,又逐春風到燕城”,看似寫景,但同樣蘊含著另一層意思:等待來年春天,我北桓大軍便會如同春風一般,降臨燕京城。
這燕城,便是京都燕京城的簡稱。
只是當時沒人能應對,太和帝自然也就強忍著怒氣,沒有揭穿舒爾寧詩中的狼子野心。
但此刻,寧楓這首詩不僅在春的主題上碾壓了舒爾寧,更是同樣巧妙地暗藏詠志意味,進行了猛烈反擊。
那句“春風又綠江南岸,明年今時照我還”,說的不正是等到明年今日,必然你們北桓將所有從我大康掠奪走的東西全部歸還。
“阿蘭赫,我兒這句春風又綠江南岸,明年今時照我還,可還算入你法眼?”
太和帝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不禁炫耀起來。
阿蘭赫此時一張臉已經變得鐵青,憤恨地瞪著寧楓,那模樣就好似是被騙了貞潔的女子似的。
“這個該死的六皇子,到底是在藏拙還是真傻,為何每每都能在關鍵時候壞我北桓好事。”
阿蘭赫已經有些分辨不清,暫時壓下心中的怒火,道:“六殿下此詩的確不俗,但只能說不分伯仲,若兩國想要分出勝負,必須再比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