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許年樂此人,太和帝其實印象極為深刻。
他曾在科舉中連中三元,的確是大康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於詩詞一道,許年樂出生江南,那裡是大康詩壇聖地,每年都有天驕出世。
據說許年樂沒當官之前,便曾以一首《江南望春》,名震整個江南詩壇,受到無數人的追捧,足見其詩詞一道上的才華。
“既如此,那便辛苦許尚書了。”
太和帝一時也選不出合適的人來,便只能順水推舟道。
許年樂得了旨意,越發地士氣高漲:“舒爾寧,你是晚輩,我便讓你先出題。”
鬥詩,自然得有主題,比如詠物、言志,又或者以某一指定事物為題,如梅蘭竹菊、春夏秋冬,皆是詩人最喜歡拿來作詩的主題之一。
“舒爾寧謝過許尚書。”
舒爾寧毫不介意許年樂的盛氣凌人,微微行禮之後,便朗聲道:
“我等從北桓出發之時,天寒地凍,但等到進入大康境內,卻又是溫暖如春,舒爾寧不才,便以春為題,作詩一首,還請許尚書指教。”
說罷,他便略一沉吟,吟誦道:
“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
“春風一夜吹戰夢,又逐春風到燕城。”
這首詩乍一聽,似是在春天永珍更新的景緻以及詩人因春天美景而想到了燕京,也就是京都這座城市。
“好詩啊!這舒爾寧明明是北桓人,居然能夠寫出此等佳作,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康文臣中,有人忍不住驚歎道。
“此詩用詞遣句極為簡練,但卻又不失生氣,即生動勾勒出了美好的春景,又在後兩句點出了詩人的思念之情,可謂難得的佳作!”
另一名大臣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不少人還是聽到了這聲誇讚。
“許尚書,如何?”
阿蘭赫不由地得意大笑:“該是你許尚書作詩的時候了。”
許年樂此刻臉色微微漲紅,額頭隱有冷汗冒出。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舒爾寧居然有如此才華,此等詩句,若是給他幾天時間,或許能夠寫出一首來抗衡。
但眼下是臨場作詩,他自認自己沒這般能力,就算強行寫了,也無非是襯托了舒爾寧而已。
“你這詩必然是提前所作,不能算數。”
許年樂憋了半天,最後只能厚著臉皮道。
此話一出,阿蘭赫當即笑得前仰後合,極為張狂:“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你堂堂尚書,居然如此厚顏無恥,就不怕丟了整個大康的臉嗎?”
“若你大康承認無恥,那此局便可以不算,如何?”
“你……”
許年樂當即被氣得臉色鐵青,努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與此同時,之前還不停嘲笑北桓不懂詩詞的那些大臣們,則一個個低下了頭,羞愧不已。
太和帝更是怒火中燒。
這個該死的許年樂,之前如此囂張自傲,卻不想連詩都做不出來,就已經輸了。
簡直就是廢物!
這一刻,太和帝只覺得心中一片悲哀,想我堂堂大康,居然被一北涼後生欺辱到如此毫無反抗的地步!